周媽媽聽得出來,趙玄祐這是動了大怒。
可她左思右想,著實想不到自己到底說錯了什么話。
只能往死里磕頭,謀求一線生機。
“老奴侍奉興國公府三十年,是國公夫人讓老奴來侯府侍奉夫人的,懇請世子看在興國公府的面子上,等夫人回府后再行發落老奴。”
周媽媽是崔夷初的陪房,即便犯了天大的錯,讓崔夷初處置也在情理之中。
偏偏——
“倒是提醒我了,”聽到這句話,周媽媽眼睛一亮,以為自己得了生機,然而趙玄祐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徹底絕望,“若是直接打發了,旁人只會以為我對岳父岳母有所不滿,宋管家。”
“在。”
“綁了這婆子,帶上人證物證,送去官府。”
送、送官府?
周媽媽在剎那間面如死灰。
便是此刻趙玄祐將她攆出府去,晚上崔夷初回來了也能設法轉圜,就算往后不能留在侯府做事,也能回公府謀一份差事。
再不濟,還有開著酒樓的兒子呢......
可趙玄祐要送她去官府......不但她黑吃侯府銀兩的事情會被定罪,連兒子也會受到牽連......
“世......”
泓暉堂外的護衛都是趙玄祐從軍中帶回來的,個個身手敏捷,武藝不凡。
有趙玄祐發話,當即上前將周媽媽拿下,捆了去送官。
另外兩個跟隨周媽媽來的婆子見到府里最威風的周媽媽片刻間便成了階下囚,一時間也反應不過來。
不過趙玄祐要處置的只有周媽媽一人,并未牽連其他。
“都下去吧。”趙玄祐的目光飛快在玉縈身上掃過,丟下這幾個字,轉身進了書房。
玉縈秀眉一動,默默站了起身。
今日之事完全出乎玉縈的意料,當然,是往好的方面去了。
周媽媽居然不只是被趕出府,而是被送去官府。
崔夷初嫁到公府一年,周媽媽少說也黑吃了幾百兩銀子。
聽趙玄祐的意思,宋管家早已經搜集了人證物證,官府一定會重判,周媽媽不死也會掉層皮。
想到前世自己在產后被活活捂死的情景,玉縈覺得周媽媽這結局不算凄慘。
不過......這只是個開始。
走出泓暉堂,見那兩個跟著周媽媽過來的婆子被嚇得身如抖篩,玉縈低聲道:“世子對周媽媽下手這樣狠,怕是夫人回來也沒什么用,往后還是小心行事,畢竟,這個侯府姓趙。”
丟下這句話,玉縈徑直回了花房。
花房的管事婆子見玉縈回來,頓時蹙眉。
剛才周媽媽過來詢問時,她已經知道玉縈并非是奉夫人的命令搬花,此刻見玉縈獨自回來,不禁迷惑問道:“玉縈,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假傳夫人的命令搬走那么多花?犯下這么大的事,我可護不住你。”
這管事婆子是侯府老人,行事還算公允。
在她看來,玉縈使計策偷偷跑去泓暉堂,顯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對世子有所圖謀。既然被周媽媽抓到,一定不會放過。
玉縈認真擺弄著眼前的那盆茉莉,頭也不抬地說:“誰說我假傳夫人的命令了?”
聽到這回答,管事婆子愈發疑惑地看著玉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