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并沒有把蔣以嫻當人，為了取樂，肆意羞辱。
連她都聽得心驚肉跳，更別提穆以琛了！
她甚至不敢想象，穆以琛從多小開始，被這種荒y卻又充盈著壓抑的聲音圍繞！
難怪，穆以琛的性子是她前所未見的古怪。
假如是她在這樣的環境長大，恐怕只會比穆以琛更膽怯更暗黑更無助。
漫長的幾個小時過去，鐘意唯一覺得溫暖的是，穆以琛的掌心不曾離開她的耳朵。
幾次她聽到他微妙的吸氣聲，猜想他雙手酸麻，想要讓他放手。
但他的執拗讓她噤聲。
“臭娘們，給你錢！老是老了點，還能玩，下次老子還找你！”男人扔下一沓錢。
蔣以嫻跪在地上，立刻撿起所有的錢，“謝謝王總！下次還來！”
受盡凌辱又算什么？
只要有錢。
等到肥碩的男人消失，蔣以嫻跪坐在地上，忽然有些晃神：她怎么就變成這么下賤的女人了呢？
以前是被迫，現在，她巴不得多來幾個付錢的男人。
而且，換作以前，今晚這樣又要打又要玩的男人，蔣以嫻絕對拉入黑名單。
大概，是有了穆以琛以后吧。
有了這個她從未疼愛過卻拼命養活的兒子。
聽到穆以琛房間的動靜，蔣以嫻隨便套了件睡衣，歪歪扭扭走過去，想要叫穆以琛出去買點夜宵。
“現在談，不好吧？”
聽到鐘意的聲音，蔣以嫻蹙眉，猛地推開門。
主臥的燈光灑進穆以琛的小房間，面對面的穆以琛和鐘意無所遁形。
怒火瞬間涌起，蔣以嫻端起母親的架勢，氣洶洶的質問：“穆以琛，你把什么人帶回來了？！你要干什么？”
她差點問——你要跟我一樣嗎。
只有這個欲言又止的瞬間，她意識到她似乎是個不合格的母親。
“媽，”穆以琛臉色漲紅，緊張到結巴，“媽，我，我……”
倒是鐘意，瞬間壓住驚慌，站起來，鎮靜并且平和的望向蔣以嫻：“阿姨，您好。您不要誤會，我不是什么壞人，我想要幫助穆以琛。”
蔣以嫻很漂亮，過度消耗這份美麗，讓她顯得消瘦、憔悴。
鐘意的慌張，因為蔣以嫻好看并且沒有攻擊性的外貌，漸漸消下去。
看到鐘意一身的學生氣，還有一股不諳世事的天真味兒，蔣以嫻稍斂鋒芒，“你能幫什么？”
隨后，她戲謔道：“給我捐錢嗎？”
按住揪穆以琛衣服下擺、發抖著的手，鐘意望向蔣以嫻的目光愈發堅定，“我想讓穆以琛去讀書。他還是孩子，他還小，他不應該關在這里。”
“去讀書？”蔣以嫻雙手抱肩，目光變得鋒利，“我再去多拉幾個變態顧客？讓他的老師、同學都取笑他有我這樣的媽媽？”
赤裸裸的話，直接砸到她心坎，壓得鐘意喘不過氣來。
她想不到，蔣以嫻會這么直接。
感受到穆以琛的顫抖，鐘意突然多了不知名的力量。她深吸口氣，“阿姨，其實你可以不做這個的。只是你害怕，你不敢逃出眼下的舒適圈。萬事開頭難，熬過不就好了嗎？我現在是靠打工交學費的，我膽子小，第一次兼職，也什么都做不好。可現在，我已經有好幾份兼職，還能養活我自己。”
蔣以嫻眸光微動，嘲諷依舊，“你說得倒是輕巧！”，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