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我和戚七分別以病人家屬的名義來到了清云精神病療養院。戚七同院方的人周旋著拖延時間，而我則悄悄來到病人病房，稍微打點了幾個小錢，就從護工阿姨那里打聽到了一些事情。阿姨帶我來到201房，床上蜷縮著一個年輕的女孩。見我們進來，女孩滿嘴胡言亂語，驚恐萬分。護工阿姨說，女孩名叫一一，獨生女，父母身亡前是某企業的高管。一一經人介紹認識了現在的老公，結婚后不久便懷了孕，但卻在一個滂沱雨夜撞見老公與別的女人在自己床上偷晴。一一盛怒之下意外流產，趁她住院時，她老公每天都來道歉。眼看著一一離婚的念頭一天比一天堅定，她老公決定先下手為強。護工阿姨并不知道她老公用了什么辦法，總之，一一身邊沒有養好，精神也被她老公折磨垮了。由于一一身體的原因，她的離婚申請被駁回，而她的老公則以第一監護人的身份，將一一送進了現在這家精神病院。直到護工阿姨將一一的故事給我講完，在此期間，她始終呆坐在床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沒有娘家人在身邊就是不行。”護工阿姨邊說邊哭，“醫院這幫混賬跟她老公是一伙的，竟然趁沒人的時候把她……”看著阿姨欲言又止地紅了眼眶，我心徹底沉下去。這一世的一一，就是上一世的我。或者說，在這所精神病院中，像我和一一身世的精神病患者大有人在。我幫助護工阿姨給一一洗了個澡。她坐在小板凳上，呆滯地盯著花灑，水流滴進她的眼睛，一一紅了眼眶。我用毛巾輕輕擦拭著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新傷舊傷，恨意涌上心頭。護工阿姨出門拿換洗衣服時，一一抓住我的胳膊，神志短暫清醒起來：“我見過你。”“我流產住院的時候，為了搜集前夫出軌的證據，偷偷翻過他的手機。”“我看到他把一個叫秦云澤的男人的微信置頂了，但是聊天記錄幾乎是空的。”“那個秦云澤給我前夫發過一張你的照片，說你和我一樣，所以套路也差不多。”我和她一樣？是了，父母雙亡，繼承遺產，有點戀愛腦，我和她確實是一樣的人。所以秦云澤和一一前夫對付我們的招數也一樣。“流產后，我精神一度很衰弱，經常能聽到小孩哭鬧的聲音，晚上還能聽到小孩在走廊里跑來跑去。”“但是護士跟我說這層病房沒有小孩，我以為自己在做噩夢，時間一長，我發現自己幾乎分不清現實和夢境。”“我前夫就趁這個機會，讓第三者假扮成護士潛入病房，抱著一個假孩子來刺激我。”“他們的演技很拙劣，我發現后推了她一下，于是被控告為有暴力行為，然后就被關進了精神病院。”一一說到這兒，意識又開始不清醒，但她抓住我的手，堅定道：“秦云澤跟我前夫說過，他得罪了鄰國的黑老大，黑老大懸賞重金買他的命。”“去鄰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