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蒼根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勢力相差懸殊，一撥是有妻兒牽掛的條子，一撥是不怕死的亡命徒，勝負(fù)已分。”
王隊長低垂眼眸說，“我會盡力催促，一定給周太太交待。”
我打斷他，“你的忠誠我不懷疑，可你僅僅是一個刑偵隊長，沒有實權(quán)，這事我不指望任何人，懷海是我丈夫，夫仇妻報。”
王隊長皺眉問我要怎樣做。
我捏住吸管塞入自己嘴里，輕輕吮吸著，“不瞞你說，我越來越發(fā)現(xiàn)，美色可真是好東西，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坐山觀虎斗。美麗的皮囊不只是誘惑男人掠奪財富的籌碼，更是激發(fā)兩只老虎斗爭的底牌。”
他聽不懂我的意思，一張臉擰到一起。
“喬蒼想要常老的勢力和地盤為自己增添羽翼稱霸廣東，常老沒兒子，也要依附他來保住家族和女兒，他上了年歲，道上很多事管不了，這兩個人都貪圖對方身上的優(yōu)勢，鬧僵不至于，但面和心不合是一定。只要加把火，讓他們徹底撕破臉，兩方黑幫內(nèi)斗元氣大傷，顧此失彼，就是最好的時機(jī)。”
王隊長盯著我神采飛揚的臉孔，他有些失神，似乎陷入某段回憶里，直到我臉上平靜下來，他才開口說，“周太太，我忽然想起周局曾經(jīng)對我說過的話，不知這時提起，會不會勾起您的傷心事。”
我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一僵，“他說什么。”
“他說在遇到周太太后，他不惑之年的時光，忽然活了，有了顏色，活潑，明媚。從前他對出差沒有感覺，省廳有了指令就去，還會自己要求，因為惦記周太太，他總是想辦法縮短離開的時間，去年我跟隨周局到漳州，他日以繼夜把十天的工作趕在六天完成，就是想要回來陪周太太過生日。”
他透過櫥窗看投射在玻璃上的陽光，光束形成一個個斑點，物是人非。
“周局每次不經(jīng)意提到您，他臉上的意氣風(fēng)發(fā)，美好溫柔，都是我不曾見過的。一個把事業(yè)當(dāng)作生命，半生都在忙碌、克制、和亡命徒周旋的男人，忽然間眼底有了感情，學(xué)會了仁慈與微笑。可惜老天給他的時間太短暫，但我想周太太陪伴他的日子，是周局最好的日子。他人生最后階段，過得很快樂。”
他的聲音漸漸消失，排斥在我的世界之外，我視線忽然有些模糊，這樣的模糊迅速遮住了我的眼，將一切都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