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姐也看到紅姨娘的長像了,那樣的樣貌,要什么老爺能不給呢!奴婢當年還小,才剛剛入府,但也知道老爺一個月有二十幾天是宿在紅姨娘那頭的,當年的大夫人為此沒少掉眼淚。”白鶴染面上平平淡淡,心里也沒起多大波瀾。淳于藍對她來說不過是個記憶中的名字,她沒有原主那種對生母極度思念的情感,她只是覺得原主可憐,就像前世十歲之前的自己。太過相像的經歷,讓她有的時候就會產生她跟原主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同一個人的幻覺。“若像你說得那樣,紅姨娘跟我娘親該是死對頭。”她將心思收回,開口問迎春。迎春想了想,又道:“按理說該是這樣,但老夫人一直進向著大夫人的,見紅姨娘幾乎專寵,就狠狠地把她收拾了一回。那次險些將人打死,又趕巧老爺去了外省一整月都不在府里。后來是大夫人說情,才把紅姨娘給救了,也是大夫人做主給紅姨娘請了大夫,才保住紅姨娘一條性命。打那以后,紅姨娘就將大夫人視為救命恩人,掏心挖肺的對大夫人好。也正是因為紅姨娘在老爺那里說了好話,大夫人才懷上了小姐您。”這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白鶴染聽了之后,第一反應竟是覺得古代的女人其實真的很單純。淳于藍能去救一個分她寵愛的小妾,小妾也能因為一次救命從而真心報恩,妻妾融洽,這就是一夫多妻制度下產生的扭曲現實吧?“我其實已經不太能記得娘親的樣子了。”白鶴染開口,淡淡地說:“如今有這么顆珠子也好,就像蓁蓁說的,至少是個念想。”可是,白蓁蓁和紅姨娘真的就只是為了讓她有個念想嗎?她覺得肯定不會那樣簡單。那對母女看起來飛揚跋扈,但實際上一點兒都不傻,能在這座府里活成那樣還完好無損的人,怎么可能沒幾分心計。那么,她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夜明珠被她握了許久,依然沒有溫度。她回到自己屋里,默語還在那里繡花。臨去見白蓁蓁之前她卸掉了默語全部內力,如今的默語跟個普通丫鬟沒什么區別,只需門外一個粗使婆子就能將她牢牢看住。屋里桌上還放著二夫人葉氏送的東西,無外乎就是一些珠寶首飾,到是好貨不少,想必得讓葉氏肉疼很久。可迎春卻說:“這些也不算多好的東西,奴婢聽說以前大夫人從家里帶來的那些,可是整個東秦都看不到的珍寶。”她心頭一震,突然就明白了紅氏母女要提醒她的是什么事,也想到了剛剛白蓁蓁特地強調的一個小國名字,歌布。是了,淳于藍是歌布的郡主,來到白家屬于下嫁,一國郡主下嫁那得是帶來多少嫁妝!可如今卻只剩下紅氏靠撒嬌才留下的一顆夜明珠,這說明什么?紅氏母女要提醒她的就是這個,淳于藍當年的那些嫁妝,都上哪去了?白鶴染問迎春:“我娘親可還有東西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