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國公這種爵位地位雖高,卻并沒有實權,早年剛開國時是有賜封地的,但到了第二代文國公時就被當時的太宗皇帝把封地給收了回去,并且下了圣旨,從今往后,任何一位東秦國君都不可再賜賞封地,包括皇子封王亦不可離京建府,不可外賜番城。自此,文國公就只剩下一份世襲的榮耀,是一等一的貴族,卻也是一等一的閑人。人們可以在上到皇宮下到清貴們的各類大小宴席上看到文國公府的身影,卻再也看不到文國公出入朝堂。不過這種情況在白興言這一代已經有所改變。白興言是第六代文國公,他是個很上進的人,野心也很大。他并不滿足于國公府就這樣混日子,想在仕途權力上更進一步,并且為了這個目標日復一日不停地努力著。終于在十年前,文國公進諫有功,被特準出入朝堂,參與政事。這在東秦歷史上是值得書寫的一筆。所以,以文國公的身份地位,他訓斥一個太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別說是太監,就是宮里的主子娘娘見了他,多多少少也要給上幾分顏面。然而,壞就壞在他訓斥的不是一般的太監,壞就壞在他一看到白鶴染這個女兒就生氣,壞就壞在,盛怒之下竟不由自主地忽略了江越這個太監在當今萬歲跟前特殊的地位。就聽江越“恩?”了一聲,然后看傻子一樣看向白興言,半晌問出一句:“文國公,你有病吧?”江越一句罵,白興言的臉更沒地方放了。他現在也后悔,要打這個女兒什么時候不行,非得挑這會兒,就沖著江越昨天護著白鶴染的那個勁兒,今天能輕易就算了?他忌憚江越在皇上跟前的影響力,但也氣怒對方一點顏面都不給他留,場面就這樣僵下來,好生尷尬。到底還是白興言先打破了這個局面,底氣明顯不足地問了句:“江公公何出此言?”江越聽他問了,于是仰起頭,大聲給白興言講道理:“咱家臨來時皇上可說了,這道圣旨不管二小姐拒絕多少次,都不可以給二小姐擺臉色看,不可以在二小姐面前端架子,更不可以說半句不好聽的話,就是連說平常話都得盡可能的柔聲細語,以免得聲音大了驚著二小姐。”江越漸漸變得語重心長:“文國公啊文國公,十殿下這些年不近女色見著女的就躲,這好不容易看上一位姑娘,連皇上都巴巴的寵著,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形勢呢?咱們說句不好聽的,你們白家這也就是個世襲的爵位,只要能生出兒子,不犯國法,沿襲下去就沒什么問題。但凡你要就是個普通朝臣,就憑你這個腦子,在朝中都活不過兩天!”白鶴染都要為這江越叫好了,多牛逼個太監啊!簡直刷新她對古代世界的認知。句句話都說到點子上,字字扎心,話里話外都往白興言心窩子里捅。這太監簡直就是她偶像。她一臉崇拜地看向江越,同時吩咐身邊跟著的迎春:“快去,給這位公公端碗茶來。說了這么些話口也該渴了,潤潤嗓子再繼續。”說完還笑著奉承了江越一句:“我就愛聽公公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