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思，你不在里面照顧姜嬈，跑出來做什么？”
“我突然間想起一件事情，太姨婆讓我跟著你一起去。”
“什么，文景皇后讓你跟著我一起去？”
“不是，你走了，姜嬈怎么辦？”
賀思丟給他一個白眼，無語道。
“我又不是她的丫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守在她身邊，再說了，她身邊還有綠檀，綠檀可比我會照顧人，有她在，念念不會有事的。”
“你，……”
“算了，就讓綠檀先照顧姜嬈吧，我馬上就會回來的。”
“不一定哦！”
衛珩剛開始還不明白賀思這話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站在浮云山下，望著蜿蜒綿長，高聳入云的石階，他才恍然大悟。
“賀思，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么問題？”
“你說孝景帝和文景皇后放著長安城的宮殿府宅不住，為何要跑到這里來？”
“顯而易見，這里很安靜，沒人打擾他們，他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衛珩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
“所以，我要想見到文景皇后，就必須一步一步地爬上去。”
“非也，非也。”
賀思擺了擺手，臉上盡是狡黠和看好戲之意。
“太姨婆說了，你若是想讓她救念念，就從山底一路跪到山頂，每跪一下，就要磕一下頭。”
“當然，你要是覺得麻煩，或者太辛苦了，也可以立刻轉身回去，我絕對不會阻攔你的。”
衛珩呵呵一笑。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就是文景皇后和永安親王妃對他的一種考驗，他當然也可以選擇不受她們擺布，扭頭就走，那從此以后姜嬈就跟他沒有關系了，即便是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他一個男人了，她們也不會同意讓姜嬈嫁給他的。
所以即便知道這件事情千難萬難，他也必須迎難而上。
“行了，你就死了那條心吧，我絕對不會放棄的，絕對不會。”
“大話誰不會說啊，關鍵是要做得到才行。”
衛珩冷哼一聲。
“我若是做到了，你當如何？”
賀思盯著衛珩看了片刻，眼底的笑容一點一點消失不見了，表情也凝重了起來。
“衛珩，你當真要這么做，絕不后悔？”
“絕不！”
“即便是再苦再累，你也不會放棄？”
“不會。”
“好。”
賀思緩緩鼓起掌來，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若是你真的一步一跪一叩首，爬過這九千九百九十九層臺階，成功地見到了文景皇后，我向請求他解除我們的婚約，還你自由，讓你可以去追求你喜歡的人，如何？”
“此話當真？”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好。”
有了賀思的承諾，衛珩瞬間就激動起來了。
不過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層臺階嗎，為了姜嬈，他一定可以做到。
有些事情說起來很容易，但做起來卻十分艱難。
九千九百九十九層石階雖然說起來不太多，但是真正跪拜的時候，卻感覺是一條天塹，永遠都邁不過。
別說是一步一跪拜一叩首的衛珩了，就算是一階一階往上走的賀思也覺得十分疲憊。
太姨婆若是想躲清靜，也不是沒有別的選擇，為何要住在如此高聳的浮云寺呢？
他們已經八十多歲了，上山下山不覺得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