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絲絲出國前,已經是當紅的一線女明星。這次鍍了圈金回來,更是片約無數(shù)。她就打來電話,說自己剛回國,缺個好用的助理。“我看你身邊那個郁寧不錯,像是會伺候人的。...陸絲絲出國前,已經是當紅的一線女明星。這次鍍了圈金回來,更是片約無數(shù)。她就打來電話,說自己剛回國,缺個好用的助理。“我看你身邊那個郁寧不錯,像是會伺候人的。”周靳硯沉默了兩秒。她輕笑一聲:“怎么?舍不得了?”“沒有。”周靳硯淡淡地說,“既然你需要,那我讓她過去。”我跟著陸絲絲進了劇組拍戲。休息的間隙,女二號林嘉過來搭話:“絲絲姐,你這助理長得和你還挺像的呢。”“就是眼睛不太像。她有顆淚痣,看起來,比你還有韻味些。”林嘉是這部戲原本定下的一番女主,可惜陸絲絲回國,橫插一腳,直接拿走了她的角色。她心里不痛快。故意這么說,就是為了膈應陸絲絲。果然,陸絲絲臉色一變,看我的眼神里,憎惡幾乎不加掩飾。下午收工后,她說她的戒指掉了。“拍湖邊那場戲的時候還在呢,應該是掉水里了。”她目光流轉,最后落在我身上,“郁寧,你去湖里幫我找找。”人工湖水位不高,堪堪只到我腰間。我在里面泡著,彎下腰,一點一點摸過湖底的淤泥。天邊夕陽殘紅如血。伴隨著夜幕的降臨,光一寸寸暗下去。知道是陸絲絲有意為難,所有人都在岸邊看著,默不作聲。沒人會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助理出頭。手指被冰冷的湖水泡得發(fā)白發(fā)皺,我拿起來的時候,上面的泥往下落。忽然就想到大學的時候。我泡在實驗室,做我的畢業(yè)項目。手要保持干燥整潔,拿起試管、培養(yǎng)皿和玻片,觀察結果,記錄數(shù)據(jù)。師姐和導師都說,我是很有天賦的學生,一定能在這條路上走得很遠。可是普通人的人生經不起一點風浪。只一點波折,就能摧毀一切。明明只過了三年,那卻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情。終于,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造型師開口:“絲絲姐,找到你的戒指了,在化妝室的桌子上。”“可能是我不小心忘在那了。”陸絲絲接過戒指,隨手扔進她的愛馬仕包里,“上來吧,郁寧,把自己收拾下,別整得像我欺負了你一樣。”收工后,周靳硯會來接她。我濕淋淋地坐在片場外的幾棵梨樹下。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折返回來。周靳硯下了車,走到我面前:“回家換衣服吧。”我沒有抬頭。他微微放柔了語氣:“你別怪絲絲,她只是心里不痛快,發(fā)泄一下就沒事了。”見我還不應聲,周靳硯失了耐心:“差不多就行了,郁寧,你在跟誰鬧脾氣?”我吸了吸鼻子,忍住淚意,仰起頭看著他。“周靳硯,三年了,現(xiàn)在陸絲絲也回來了。”“你放我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