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沈崇清道,“你怎么樣?春秋不在家?”“嗯,她去了隔壁村子。”蘇雨寒道,“你怎么知道高達(dá)來了?”沈崇清道:“你每日喂那麻雀,它繞著我轉(zhuǎn),我猜測可能你這邊出事,便來看看。”他心中隱隱慶幸,幸虧他來了,再晚一些,后果不堪設(shè)想。“原來是二丫。”蘇雨寒微微仰頭依靠著墻壁,看陽光透過紙糊的窗戶射進(jìn)來,照得屋里暖意融融,纖毫畢現(xiàn),空氣中彌漫著烤紅薯和板栗的香氣……可是在這樣原本幸福的場景之中,她內(nèi)心卻被仇恨、冰冷和沖動而包圍,眼中卻古井無波。“我先出去。”沈崇清站起身來,“我把曄兒接回來,今日在這里守著你們母子。你不必害怕……”“我不害怕了,”蘇雨寒的手在袖子里緊握成拳,“明日我要進(jìn)城去交賬冊,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趟?”“好。”春秋趕回來后聽說了這件事,氣得抹著眼淚道:“沈大哥怎么不打死那個豬狗不如的王八蛋!”蘇雨寒早已整理好衣裳和頭發(fā),道:“沒打死,也半死不活了,幸虧你不在。”否則牽連更多的人,她如何安心?春秋聽見這話,卻嚎啕大哭起來。蘇雨寒笑了笑:“傻春秋,別哭了,我什么事都沒有。有沈崇清在,明日他還要陪我進(jìn)城交賬冊。”她表現(xiàn)得十分平靜,誰都沒有看出任何破綻。晚上沈崇清沒走,睡在隔壁屋,蘇雨寒也沒攆他走。這時候,她確實需要他,也不嘴硬了。等曄兒睡著之后,她開始翻箱倒柜找銀票。沈崇清聽到她這邊的響動,不放心地道:“你還沒睡?”“沒有。”蘇雨寒道,“你睡吧,不用擔(dān)心我,我找點東西,可能有點吵。”沈崇清聽著這邊的動靜,哪里能放下心來。過了一會兒,這邊沒有動靜了,他反而更不放心,悄無聲息地走近,掀開簾子,隨即大驚失色。蘇雨寒正踩在椅子上,用繩子往房梁上扔呢!沈崇清上前直接抱住她的腿把她抱下來,放到炕上壓住她,四目相對間,他聲音低沉而憤怒:“你和我說,不會放在心上。我知道出了這種事情你過不去,這是我無能。你要尋死,有沒有想過曄兒?還有,你也有……”她明明還有個相好的男人,難道她擔(dān)心那人嫌棄她?想到這里,他沉聲道:“這件事,你是無辜的!高達(dá)才該死。”蘇雨寒呆呆地看著他。她現(xiàn)在也動彈不得,可是沈崇清給他的,卻是一種厚重的踏實感。這個渣男,占著碗里看著鍋里,惦記著白蓮花,不是好東西;可是她卻恨不起來他。這番話,這個時代,除了他,再也沒有男人能說出來了吧。她都可以想象,所有的人都會指責(zé)她,說什么“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可是沈崇清沒有。他說,那不是她的錯,是他的。“我沒想死。”蘇雨寒垂下眼眸,“我在梁上藏了銀票,沒有梯子取不下來,我在繩子那頭綁了布頭,想把銀票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