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檸盯著屋頂胡思亂想著，一動也不敢亂動。
好無聊啊……
她喝了不少酒，怎么這會就這么精神，甚至還有點亢奮？
半晌后，姜以檸終于忍不住再度轉頭，看向身側的男人。
借著微弱的月光，她能看到他雙眸緊閉，像是睡著的模樣。
他比從前成熟冷硬了許多，輪廓更加干脆利落，這些年江城多了很多關于他的傳說，都說他心狠手辣、不折手段、不近人情。
月光幽靜如水，晃襯的他的皮膚白的近乎透明，他睫毛纖長，根根分明，因為閉著眼睛，沖淡了些他身上的凌厲感，多了些純良和無害。
姜以檸總是很難相信，他這樣的男人曾經會屬于她。
然而……時光易老，往事如煙，曾經的一切也不過是黃粱一夢罷了。
而后夢醒了，他們便散了。
姜以檸收回視線，因為轉動，柔軟的發絲散落在他肩頭，帶著些頑皮的意味，輕輕在他肩頭蹭過。
紀南霄擰了擰眉心，沒動。
昏沉中帶著些睡意。
可惜身邊的人存在感太強，他只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是燒糊涂了，才會鬼使神差的把她找來。
他曾經無數次想，只要她肯回來，向他道歉，他就原諒她，就當做什么都沒發生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姜以檸躺的渾身僵硬，努力盯著屋頂屬羊。
嗚嗚，難受，想翻身……
還有點熱。
可這狗男人不讓她動。
姜以檸掙扎片刻，到底忍不住輕輕把胳膊挪出被子，小心翼翼的試探著。
呼……舒坦多了。
眼見身旁的男人毫無反應，姜以檸松了口氣，膽子也大了起來。
她緩緩轉過身，又將一條腿又拿出被子。
不一會，像是覺得不太舒服，又折回腿騎在了被子上。
男人仍舊沒有動靜，姜以檸徹底放飛自我。
她側著身子盯著他看了一會，忍不住伸出蔥白的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睡著了么？
這睡眠質量還真好。
紀南霄睫毛輕顫，睜開那雙暗沉的星眸，聲音沙啞：“姜以檸，你再動一下我就把你扔出去。”
姜以檸訕訕的收回手，不服氣的小聲嘟囔著：“一動不動是王八。”
紀南霄瞇了下眼，沉聲開口：“再說一遍。”
姜以檸彎了彎眼睛，一本正經的，看向他軟聲道：“我說我一定乖乖的，你安心睡，我會好好守著你的。”
不可否認，聽見她的話，紀南霄的心有一瞬的柔軟。
可這柔軟，也就持續了僅僅幾分鐘。
幾分鐘后，那個信誓旦旦說會好好守著他的女人，呼吸聲逐漸均勻。
紀南霄轉過頭看向她，只覺得心口憋悶。
女人呼氣很輕，這會已然睡著，她睡著時，少了幾分顧盼生姿的媚態、也少了些明艷和張揚。
巴掌大的小臉顯得純凈又無害，沒心沒肺的模樣像是從不知道傷心和難過，帶著近乎殘忍的天真。
紀南霄收回視線，越發覺得心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