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步,目光鎖在孩子稚嫩的小臉上,那里面翻涌著太多復雜的情緒。我猛地回過神,不能讓他知道!
不能!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將孩子往懷里更緊地摟了摟,側過身,試圖用自己單薄的身體擋住他的視線,然后一把推開診室的門,閃身躲了進去。
“砰”地一聲,門在我身后關上,隔絕了外面那個讓我慌了神的男人。可我抱著孩子的手,卻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完了!他看到了!診室外,沈津黎僵立在原地,耳邊助理和醫生的聲音變得遙遠而模糊。夏媚,那個一年半前,在他酒醉后給他下藥爬上他的床,又拿著支票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女人。
那個被他認定是處心積慮、別有用心的女人。她怎么會在這里?
懷里還這么狼狽不堪地抱著一個那么像他的孩子?那個孩子看上去很小,非常小,臉色紅得不正常,顯然是病了。孩子多大了?一年半,如果那時候……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子里炸開。“沈總?沈總?”林西察覺到他的異常,低聲喚道:“李院長還在等您……”沈津黎猛地回神,眼底是尚未褪去的慌張。
他懶得理會林西,而是猛地轉頭,目光如隼,死死盯住那扇緊閉的診室門。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著,那個孩子的模樣,夏媚那驚惶躲閃的眼神,如同魔咒般在他眼前揮之不去。“去查。”他開口,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一種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我要知道,夏媚這一年半所有的一切!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還有那個孩子,叫什么名字,什么時候出生的,所有資料!”“是,沈總。
”林西雖然心中震驚,卻不敢多問,立刻走到一旁去打電話。沈津黎站在原地,走廊頂燈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深刻的陰影。他想起一年半前那個混亂的早晨。
頭痛欲裂地醒來,看到床單上那抹刺目的落紅,和身邊早已涼透的空曠。
憤怒和一種被設計的惡心感淹沒了他。尤其是當他問沈香黎時,她支支吾吾地說是意外,他就猜到了是她們兩個做的!那種被背叛、被算計的怒火達到了頂峰。他讓林西送去支票,說出那句羞辱的話,就是為了徹底斬斷這個女人的癡心妄想。他以為她拿著錢,會安分守己。
但他從未想過,會是今天這樣的局面。
如果、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他的……一股冰冷的寒意猛地竄了上來。診室內,我心神不寧地聽著醫生的診斷,大概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高燒,需要驗血,可能要掛水。
我機械地點頭,抱著孩子去抽血、辦理手續。整個過程,我都感覺如芒在背,仿佛有一道灼熱的視線穿透墻壁,一直牢牢地鎖定在我身上。我知道,他還在外面。果然,當我抱著因為抽血哭得聲嘶力竭、終于在掛上水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