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饕餮化的狀態下,南宮富貴完全感受不到疲憊。
體內的能量不足以支持【縉云饕餮】時,饕餮之力就會自動蠶食他的生命本源來填補缺口。
所以,這種透支之后,南宮富貴輕則陷入虛弱狀態,重則將損傷壽命。
禍津神主這種不斷挑釁南宮富貴引誘他出手的行為,根本不是戰斗,而是一場精心設計的殘忍虐殺。
“吼——!!”
南宮富貴喉嚨中爆發出一聲響亮的獸吼,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躥出,拳頭雨點般砸向禍津神主。
“就這樣很好”
禍津神主閃身迎了上去,同樣是以樸實無華的出拳方式與其對轟。
他眼里跳動著病態的興奮,每次出拳都精準得令人發寒:
既不會用蠻力震碎南宮富貴的骨骼,又能讓拳風攜帶的罡氣如重錘般撞擊內臟。
他甚至在刻意控制節奏,像貓玩弄瀕死的老鼠,讓每一次對轟都成為碾壓性的羞辱,又不至于讓獵物過早死去。
連綿不斷地音爆聲在廢墟中響起,地面被拳頭相撞時迸發出來的余波轟出類似月球表面的坑洼。
不知道躺了多久,陸懸燈再次睜開眼睛。
雪花仍在簌簌飄落,遠處的地平線被揉碎的月光染成淡白。
天際線邊緣泛起一縷極淡的魚肚白,在厚重的鉛云下透出幾分冷冽的生機。
齊陵川依舊安靜地坐在篝火旁,斗篷邊緣凝著細碎的冰晶,像撒了把碎鉆。
看到陸懸燈指尖動了動,他伸手撥了撥篝火,火星子濺起又落下,映得他眼底一片暖黃。
遞過去的搪瓷杯口騰起白霧,他的聲音裹著雪夜的清冽:“陸隊,醒了?先喝口熱水暖暖吧。”
陸懸燈指尖接觸到搪瓷杯的一瞬間,微微顫抖了一下。
霧氣升騰,他目光轉向遠方,喃喃開口道:“老齊我該走了。”
“嗯。”齊陵川應得很輕,指尖摩挲著杯沿的裂紋,仿佛那是早已稔熟的紋路。
他沒有抬眼,只是往篝火里添了根柴,看火星子又一次竄起,在兩人之間織出一片明明滅滅的光:“我知道。”
“陸隊,你去吧。能力越大,責任越重。”
他望著漸明的天際,喉結微動,“這條路太長了,長到總有人倒在黎明前的雪地里但你看這篝火,”
他指節叩了叩燃燒的木柴,“哪怕只剩一根火星,也得把光傳給下一個人。”
陸懸燈抬頭時,看見齊陵川眼里有水光在雪光中碎成星子。
“那些沒能等到日出的人”他的聲音忽然低下去,卻在風雪中愈發清晰,“陸隊,你要帶著他們的眼睛看下去。
看朝陽升起,看冰雪融化,看我們用命守住的世界到底有多值得。”
“知道了老齊保重。”陸懸燈聲音有些嘶啞,他輕輕一躍,身姿如標槍般筆挺地站在城墻的墻垛上。
長風刮過無盡雪原,在他腳下發出悲涼的嗚咽。
背后忽然傳來齊陵川爽朗的笑聲:“喂陸隊忘了告訴你”
“用那把刀去戰斗的時候,的確很威風啊哈哈哈哈”
陸懸燈回頭,剛好看到火光中齊陵川的笑臉。
一瞬間,記憶中無數個并肩作戰的畫面全部重疊在一起。
陸懸燈釋然,咧嘴一笑。
隨后轉頭望向夜空,眼神驟然變得銳利無比,嘴唇輕啟,吐出幾個字來:
“白虎七宿——”chapter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