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層邏輯實驗室,地下七百米。
這里是錢沐的專屬領域,一個比零號密室更加冰冷、更加精密的所在。空氣中彌漫著靈能冷卻液與消毒藥劑混合的味道,四周墻壁上流淌著瀑布般的數據流,將整個實驗室與外界的一切因果、法則都徹底隔絕。
實驗室的中央,那枚紫黑色的【命運遺核碎片】,被懸浮在一個多重“法則力場”構成的透明容器之中。
七天來,錢沐和她手下最頂尖的三位研究員,用盡了所有已知的手段,試圖解析這枚“戰利品”。
高能靈子對撞——能量被其盡數吸收,毫無反應。
超弦結構探針——探針在靠近碎片一厘米的范圍內,就被未知的力量分解成了基本夸克。
因果律追溯——所有試圖追溯其“來源”的法術,都在觸碰到它的瞬間,指向了“萬物的終結”,導致三名研究員當場靈核受創,精神瀕臨崩潰。
它就像一個絕對的“黑箱”,拒絕任何形式的外部觀測。
“所有常規分析手段,全部失敗。”錢沐看著最新一份失敗報告,布滿血絲的眼中寫滿了疲憊與執拗,“它的‘存在’,凌駕于我們的‘認知’之上。我們無法從外部……‘看’到它。”
“那……那我們該怎么辦?”一名年輕的研究員聲音沙啞地問道。
錢沐沉默了片刻,做出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決定。
“既然無法從外部觀測,那我們就……進去看看。”
“進去?!”另外幾人同時色變,“錢沐導師,這太危險了!它的本質是‘終結’,任何精神體接觸,都可能被瞬間同化!”
“我知道。”錢沐的眼神卻異常堅定,“但趙星辭等不了。我們必須搞清楚它與‘引導者權核’的共鳴原理。”
她轉身,走向實驗室另一側的一臺巨大儀器——【深層意識鏈接裝置】。這是“信任試煉”中靈魂綁定技術的終極形態,能夠將操作者的部分意識,投射到目標物之中。
“我會將我的意識剝離到千分之一,只進行最淺層的‘接觸’。一旦出現異常,你們立刻切斷鏈接。”錢沐冷靜地吩咐道。
盡管萬分不愿,但沒人能違抗她的決定。
隨著裝置啟動,錢沐戴上頭盔,緩緩閉上了眼睛。一縷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精神力,如同探入深淵的蛛絲,小心翼翼地,觸碰向了那枚紫黑色的碎片。
在接觸的瞬間,錢沐的“視界”變了。
她沒有看到任何數據或結構,而是墜入了一片無盡的、冰冷的星空。她聽到了一些聲音,一些不屬于任何已知語言的“低語”。
“……一切……終將……腐朽……”
“……抗爭……毫無……意義……”
“……寂滅……才是……永恒的……安寧……”
這些低語,并非通過聲音傳播,而是直接將“概念”本身,烙印在她的意識之上。一股無法抗拒的、想要放棄一切、回歸虛無的念頭,在她心底瘋狂滋生。她的精神力,在這股低語面前,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晶,開始迅速消融。
“不好!切斷鏈接!”
現實世界中,觀測儀發出了凄厲的警報,顯示錢沐的生命體征正在急速下降!
研究員們手忙腳亂地拍下了緊急中止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