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獄大牢,哀鳴不絕。
撲面而來的血腥氣,掛滿墻面的刑具。
刺鼻的氣味像是咬住了面頰,牢房建在地下,陰冷之余還有蟲鼠穿行,配著哀嚎聲更顯陰森悚然。
蕭憑御入內已有幾日,獄卒從一開始的拈輕怕重,到一道圣旨頒布。
陛下徹底放棄了這個兒子。
蕭憑御不意外這個結果,他只是在等祝凝來看他。
他不信祝凝能狠心至此。
卻等來了從刑房中被人拖行出的、面目模糊的女人。
顏若若披頭散發,下身已經徹底廢了,兩條腿像是破爛木棍似的拖在身后,麻木的臉上沾滿污泥,再無曾經光彩神氣。
只是路過蕭憑御的牢房時,她終究還是抬頭看到了他。
“王爺……”
顏若若像個孩童似的嚎哭,支著手肘爬向他。
張開的口中漆黑一片,竟是被拔去了滿口的牙,只余牙根軟肉,含混不清地哀哀喊他。
“王爺救我,我不是有意騙你,王爺……”
獄卒一時不察,竟讓她掙脫,當即不耐地“嘖”一聲,一巴掌狠狠抽在那曾經也面容清麗的臉上。
“麻煩!還指望你的王爺呢?他自身都難保了!”
另一個獄卒抱著手臂看戲,拿手肘頂他,表情嘲弄。
“那位太子妃說了她的去處沒有?”
“發配去修皇陵了,嘖嘖,不就是送死嗎,她現在這樣活不活得過今年都不一定。”
“誰叫她膽大包天,惹誰不好,惹驃騎將軍家的女兒,陛下都錦衣玉食養著她,區區一個婢女算什么東西。”
“那也是人家有人撐腰啊,可惜靠山也倒了,這女人也就完了。”
兩人閑聊間,滿眼混沌的蕭憑御只捕捉到那一個名字。
“祝凝醒了,她什么時候來看我,叫她來看我!”
他看也不看撲到他牢門前又被破布麻袋似的拖走的顏若若,一時動作劇烈起來,掙破了身上新結的血痂也毫無所覺。
“皇兄急什么,還當自己是景王殿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