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救贖
第二天清晨,我們三人簡單吃了點早餐。
爸爸的手機突然響起,是學校打來的電話,讓他過去一趟。
媽媽不滿地撅著嘴抱怨: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但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開始收拾行李。
畢竟我們都清楚,教導主任的工作從來不分節假日。
回程的車上,我蜷縮在后座呼呼大睡,在隱約間,我似乎聽到媽媽故意壓低的聲音。
小雨昨晚沒睡好?
嗯。爸爸簡短地應著,透過后視鏡看了我一眼,可能是換了新環境。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昨晚我故意睜著眼睛等到半夜。
原本期待著能聽見什么曖昧的動靜,結果只等到兩道均勻的呼吸聲。
想想也是,爸爸媽媽又不差這一晚上,總不會像年輕人那樣憋不住,執意在女兒睡在旁邊的房間里亂來。
爸爸很快把我和媽媽送回家,自己去了學校。
我回到房間,老實地拿出試卷開始做題。
這是爸爸從小培養我養成的習慣,他會在周末給我批改試卷,也算是家里有老師的特殊福利……
其實我小時候對這種事特別抵觸,不過自從知道同學的父母都是花錢給她們找輔導班學習時,我這種抵觸就慢慢消失了。
原來大家過的都這么慘啊。
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可我的思緒卻飄得老遠。
溫泉水汽中若隱若現的輪廓,廁所門口慌亂離開的背影,電腦屏幕上定格的年輕肉體......這些碎片在腦海里反復閃回。
筆尖突然將卷子捅穿。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
原來人真的會在某個瞬間突然意識到,那個從小給自己檢查作業的爸爸,除了爸爸這個身份外,還是個會自拍裸照的下流男人。
正當我走神時,房門突然被輕輕敲響。
進來。我頭也不抬地說,以為是媽媽來送水果。
可推門進來的卻是爸爸。
我下意識抬頭看了看墻上的時鐘,原來已經過了這么久了?
卷子做得怎么樣?爸爸已經換上了家居服,站在書桌邊,語氣一如既往地平穩。
還行。我小聲回答,偷偷抬眼看他。
還差最后兩道大題。我指了指試卷上的題。
“嗯,先吃飯,吃完再做。”
爸爸說完轉身要走,卻在門口頓了頓:對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
空調溫度別開太低,容易感冒。
我頓時松了口氣,又覺得有些失落,也不知道在失落什么。
點點頭,說道:知道了。
爸爸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
我看著筆尖發呆。
原來我們還是默契地選擇了最安全的對話——關于試卷,關于飯菜,關于空調溫度。
那個廁所的夜晚、那個身后的偷窺、那個尷尬的觸碰,都被小心地藏在了日常的瑣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