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過月馀。
溪伯依舊領部里山民打獵,小秋千依舊每日偷偷跑出去修行,廟宇里的祝家兄妹也依舊整日在神象旁祈福。
婦人們也依舊常到山泉上游漿洗衣物。
有些婦人漿洗衣物時會帶著年幼的孩子,那些孩童們看到籬笆小院周邊長滿漂亮花卉,便會跑到周邊玩耍。
特別是院中的那棵大梨樹,花開的正盛,似是那孀閨少年婦,白妝素袖碧紗裙,甜絲絲的香氣時常引來蝴蝶飛舞,鳥雀歡鳴,最是讓那些孩童歡喜。
只是他們似乎都被家中長輩告誡過,院子里的先生喜歡睡覺,不可打擾人家。
柳玉京每每聽到孩童們的歡聲笑語,便會想到自己兒時那段無拘無束的時光,很是親切。
小青和小白偶爾會采摘山中的漿果送來,柳玉京便會喚來在院邊玩耍的孩童,挑出一些酸甜可口的漿果或是些風干的肉脯與他們分食…
漸漸地。
溪山部里的那些個孩童們都知道了這處好看的小院子里住著一位大先生,不僅長的好看,人也極好。
柳玉京對那些來玩的小家伙們極為包容,偶爾來了興致,還會給他們講講故事,教他們識字。
時下社會趨近原始,不管是人與人之間,還是部落與部落之間,交流基本都靠嘴,他們雖也有‘字’這個概念,但他們的‘字’不是通用的。
譬如同一個字符,在這個部落中是‘太陽’的意思,但在另一個部落中可能代表的就是‘月亮’。
無有定數,自然也難以傳播。
而柳玉京教他們的則是些甲乙丙丁、子丑寅卯、一二三四這類既簡單又好記事的漢字,傳播前世文化的同時也算聊以自娛了。
小院中。
八個孩童而坐成一排,他們中年歲最大的不過才十一二歲,最小的還冒著鼻涕泡,只有五六歲。
祝千秋百無聊賴的坐在一旁,想不通柳先生為何能與這群小屁孩兒玩到一處,還教他們識字。
起初。
她還覺得東土部落的方塊字挺難看的,遠不及她日后在外面學到的那些和圖樣相似的字。
可看久了以后,她卻發現那東土部落的方塊字越看越耐看,而且易于書寫,十分簡便。
此時,柳玉京正在和孩童們講解怎么寫字。
其中一個看起來機敏的孩童舉手提問:“先生先生,我們為什么要識字???”
柳玉京答道:“因為字承載著學問。”
又有一個小孩兒好奇的問詢:“那學問又有什么用呢?”
“問得好!”
柳玉京沉吟了一會兒,問道:“你們誰能告訴我,一年是何意,取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