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沈半見又覺得不可能。
那些小姐除了比誰美,就是在等夏侯家的世子,一顆顆芳心都在天上飄啊飄。
她呢,說不好奇也是假的,偃京第一公子,特別聰明,特別厲害,關(guān)鍵是還長得特別特別好看。
不過,她更好奇的是西商將軍府的陸伽羅——夏侯世子與她無關(guān),陸少將軍才是她要共度一生的男子。
夕照國民風(fēng)開放,這場賞花,男女并未分開設(shè)宴,可郡主、縣主、小姐們等到宴席結(jié)束,都沒見到夏侯世子出現(xiàn),一個個臉上難掩失落之色。
她自然也沒見到,那夏侯凝夜又怎么可能見過她?
“見過。有個男孩子搶人糕點,你把他揍了一頓?!?/p>
沈半見皺眉,有這回事嗎?她溫柔又心善,怎么可能當(dāng)街揍孩子呢?不可能的。
“你肯定看錯了,我不揍孩子的?!?/p>
夏侯凝夜啞然失笑。
“笑什么?我真不揍孩子。”
“你揍不揍孩子,問問青粲便是?!北犙壅f瞎話,果真是她一貫作風(fēng)。
“我們剛說到哪了?你看你,說著說著就岔開話題了?!鄙虬胍姾車?yán)肅地批評。
夏侯凝夜忍不住笑,是她先岔開話題的吧?
倒打一耙也是她長項。
“剛講到我打算和燕老大做的三種生意:糧食、衣服和醫(yī)藥。你呢,先把那些荒地都弄到手,我們呢,就因地制宜,一部分種小麥、紅薯,一部分種棉花,還有一部分種草藥”
時已過谷雨,立夏將至。
夜風(fēng)徐徐吹入屋中,帶著暮春的溫暖潮濕。chapter_();
窗外月色正好,灑在郁郁蔥蔥的草木上,好似有淡銀色的水淌過,枝頭芍藥盛開,榴花已紅。
夏侯凝夜聽著沈半見清婉柔和的聲音,心中好似朵朵芍藥榴花在靜謐月光下綻放,長出柔軟的歡喜來。
這幾日心頭莫名的陰郁消散無蹤影。
她在身邊,一切就已很好。
不是不奢求,但他不愿她為難,更不想她受委屈。
他會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翌日一早,夏侯凝夜回了軍營。
楊夫子一聽借地的事便垮了臉:“又讓我去坑蒙拐騙?”
“怎么是坑蒙拐騙?若能將西北荒地都開墾利用起來,路一修,商貿(mào)一開,此處便是塞外江南,實乃蔭庇萬代、功在千秋之事!”
夏侯凝夜說得義正言辭,楊夫子頗為無語:“但凡讓我出馬,你就得先扣個大帽子,真是十幾年如一日??!”
又輕嘆一聲:“不過,這才是我認(rèn)識的卿云,是個活人,而非只剩仇恨的冰塊。你這樣子,很好。”
夏侯凝夜淡然一笑。重返北域桑野,解開心中死結(jié),死去的夏侯凝夜才算真正復(fù)生。
楊夫子撫須,笑得意味深長:“半見那孩子啊,也很好?!?/p>
“是很好?!毕暮钅诡h首,取出一青一白兩個瓶子,“好孩子送您的?!?/p>
“這是什么?”
“青色瓶子里的藥丸提神補(bǔ)氣,滋補(bǔ)功效極好?!?/p>
“還是半見貼心?。∧前灼孔永锏哪兀俊?/p>
夏侯凝夜指了指他日益稀薄的頭頂:“治脫發(fā)。好孩子說,你一把年紀(jì)還孤家寡人,要是禿了頭,姻緣之事怕是更難?!?/p>
楊夫子瞬間又垮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