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風風火火快步而來，頭上的金簪因為憤怒而不停顫抖著。
她徑直沖到沈芳菲跟前，抬手指著她的門面，開聲就罵。
“堂堂侯府內，夫人領人打砸劫掠庫房！”
“還是相府出來的千金，傳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
嘶聲力竭，大夫人咬牙切齒，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狠狠賞她一記耳光。
沈芳菲早料到這賊婆娘會來找她發難，但沒想到竟是如吃了炮竹一般。
“真是奇了怪了，庫房鑰匙我不記得放在何處，命人砸鎖怎么了。”
“那庫房本就有我一半的管轄權，難不成那一半還不算上鎖頭？”
這話惹的幾個下人險些笑出了聲。
“你少在這兒巧言善辯！沒人給你撐腰，料你也不敢做這事。”
“下人瞧見是阿青先動的手，讓薛厲出來！”
大夫人抬目望向四周。
“母親這是找我嗎？”
薛厲原本還想再看看有沒有熱鬧，卻沒想到這大夫人這么快就找自己了。
“你看你娶的好媳婦！砸了庫房，還搶了東西！”
“你不是最喜歡論家法嗎？今日不如就論論，這該當何罪！”
大夫人冷哼出聲，別過身不想再看這廢物一眼。
在外人面前倒是懂得裝模作樣，他早就改口叫了她大夫人。
此時春秋閣的人面前，倒是又改叫她母親了。
真是兩面三刀的混賬玩意！
“砸庫房？不過幾把鎖罷了。母親若擔心，兒子命人再上鎖便是。”
薛厲抬眼略過她，看向沈芳菲。
“是啊，相府的鎖一向最好。我這就傳話過去，讓送些過來。”
沈芳菲眉頭輕揚，有些得意。
以往她還真是小看這庶子了，這順坡下驢如此流利。
只要換上她的鎖，日后那庫房她想開就開。
若是大夫人命人砸鎖，那今日她沈芳菲所犯的錯，她自己就是又犯了一遍。
如果自己要論家法的話，那她也等著家法伺候。
除非她一輩子不碰庫房，但如此的話，那侯府的九成財物就與她無關了。
“來人吶，傳一匹快馬，令人快些到相府取鎖。”
“那庫房里的東西都是大夫人的心頭肉，若是有缺了少了什么，可不得了。”
薛厲隨聲下令。
是不是去相府取物，根本無關緊要。只要上了鎖，那庫房的歸屬就已分明。
幾批綾羅綢緞算得了什么，他真正要劫掠的可不止那些東西。
“你！你們豈有此理，難怪外人都笑話我侯府家風不正，如今看來還真是如此！
“娶了個媳婦蠻橫無理，你還包庇！”
“老爺子！日后我到九泉之下可怎么有臉見你呀！”
大夫人高聲斥責，一個一個指著罵。
而后又是臉色一變，倒在身邊嬤嬤懷里失聲痛哭起來。
滿院沒有人安慰，就連春秋閣的人也就這么站著看，仿佛是在欣賞一場大戲。
薛厲任由她扯著嗓子哀嚎，哭聲喊天，硬生生是沒有一滴眼淚。
這假模假樣的姿態，從小到大他已不知道看了多少。
“薛厲！你究竟還是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