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婧將聽診器收進醫藥箱，指尖在金絲眼鏡框上輕輕一推：“抱歉，午餐恐怕不能參加了。第一醫院還有一臺手術等著。”
她說話時目光掃過張建國，鏡片后的眸光平靜如水，卻在轉身時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唇。
“那真是太遺憾了。”秦墨紅唇輕啟，祖母綠耳墜隨著她轉頭的動作在鎖骨處投下細碎光影，“張董應該能抽時間吧？”
張建國正幫著整理老夫人床頭的花束，聞言手上動作一頓。
他抬眼見秦墨正注視著自己，那雙銳利的眸子深處藏著一絲幾不可察的期待。
“能跟秦總共進午餐是我的榮幸。”
他咧嘴一笑，黝黑的臉上浮現出工地漢子特有的憨厚，卻又不失董事長應有的沉穩。
白婧走到門口，指尖在門把上稍作停留：“張先生，下午兩點棚戶區見。”
她的聲音依然清冷，卻比平日多了幾分溫度。
金絲眼鏡后的目光在張建國和秦墨之間短暫停留，隨即推門離去。
“張董，那我們也走吧。”秦墨拿起愛馬仕手提包，栗色卷發垂在一側，“水墨蘭亭的車程要二十分鐘。”
張建國正想說些什么，病房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一個身著阿瑪尼高定西裝的男人大步走入，身后跟著一位金發碧眼的外國醫生。
“秦墨！”男人三十出頭，眉眼凌厲，腕間的百達翡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我特地請來了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的威爾遜教授！”
秦墨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周峻，我說過不需要你插手。”
周峻不以為意，目光掃過病床上的老夫人：“伯母氣色不錯嘛。威爾遜教授，您看看——”
“不必了。”秦墨擋在病床前，墨綠色真絲襯衫在腰間收緊，勾勒出凌厲的線條，“我母親已經好轉。”
周峻嗤笑一聲：“怎么可能？特發性肺動脈高壓沒有特效藥！”
他轉向外國醫生，“教授，您說是不是？”
外國醫生查看完監護儀數據，驚訝地挑眉：“不可思議！病人的血氧飽和度完全正常！”
周峻臉色驟變，目光在病房內掃視，最終釘在張建國身上：“是你？”
他上下打量著張建國黝黑的面龐，眼中滿是輕蔑，“秦墨，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老男人，你才一再拒絕我吧？”
張建國眉頭一皺，還沒開口，秦墨已經一步上前，紅唇抿成一道鋒利的線：“周峻，注意你的言辭！我就是單純的不喜歡你，跟其他人沒有關系！”
“半百的年紀了，能滿足你嗎？”周峻冷笑，手指幾乎戳到張建國鼻尖，“你該不會是讓他包養了吧？”
秦墨眼中怒火驟燃，抬手就是一記耳光。
清脆的聲響在病房內回蕩，周峻臉上頓時浮現五道紅痕。
“滾出去！”秦墨聲音壓得極低，卻像裹著冰碴。
周峻捂著臉，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打我？為了這個老東西？”
他突然獰笑，“好，很好！秦墨，從今天起，周氏集團與天宸的所有合作就此斷絕！”
他轉身指向窗外：“看到對面那棟樓了嗎？那是周氏新建的物流中心！整個華東地區的稀土原料都要經過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