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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夜白朝著那幻影走去,試圖擁抱我,手臂卻一次次穿透虛無的光束,踉蹌著撲空。
后來,他放棄了。
只是蜷縮在“我”的腳邊=,像一只被遺棄的流浪狗,疲憊地睡去。
“我”蹲下,一遍遍撫摸他頭發(fā),斑斕的光影掠過的鬢角十年,彈指一揮。
“林夕基金會”像一把鑿子撬動了漸凍癥科研領(lǐng)域的堅冰,真的突破性的進展。
頒獎典禮,鎂光燈閃爍。
一位年輕的女科學(xué)家坐著電動輪椅上臺。
她是基金會首批全額資助的對象,也是最新研究成果的直接受益者。
“我憎恨您,顧先生。”
“作為一個漸凍癥患者,林夕女士的遭遇讓我感同身受。”
“但是,拯救了我的,確實是您的成果所帶來的科研推進,所以,我必須謝謝你。”
聚光燈打在顧夜白身上,照見他鬢角的斑白和眉間的皺紋。
他緩緩站起身,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話筒,笑容里帶著無盡的蒼涼和一絲解脫。
“謝謝你的恨,它提醒我曾經(jīng)犯下的錯。”
“也謝謝你活著,讓我相信她的犧牲,終于有了回響。”
頒獎禮結(jié)束后,他獨自一人走上了先知科技總部大廈的天臺。
夕陽正緩緩沉入地平線,他迎著風,像一尊亙古存在的礁石。
突然,城市每一個角落同步播放起同一首歌。
《在加納共和國離婚》
這是我最愛的曲子。
“我”穿著連衣裙,漫步到他身邊,流轉(zhuǎn)的光影和他的手指交織。
“你看到了嗎?”
他說。
“林夕無處不在,全世界都在和我一起愛你。”
“我”點頭,身影斜靠過來,和他的影子重疊。
“看到了,就像,我也愛你一樣。”,日益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