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夢珠把整張臉都埋進了枕頭里,活像是一只被放進開水里燙得通紅的蝦子,柏諭倒是仍舊冷靜,以一種很學術的語氣跟醫生對話:“按摩的手法?”
醫生也非常學術地回答了他,兩人好像只是在討論一道生物題,唯有應夢珠渾身不自在,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柏諭終于掛斷了電話,應夢珠其實還是不舒服,但她強撐著道:“柏先生,我已經好了,不難受了。”
“你知道嗎。”柏諭挑眉道:“你心虛和撒謊的時候就不敢看對方的眼睛。”
“哪有!”
柏諭:“那你現在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你不難受了。”
應夢珠:“。”
她覺得這壓根就是不對的,誰能看著柏先生的眼睛忍住不害怕的?那雙眼明明很漂亮,卻像是深潭般,能溺斃所有妄圖窺探潭中之物的人。
“等著。”柏諭站起身。
“你去哪里?”
“打點熱水。”柏諭道:“陳姨已經睡了。”
應夢珠哦了一聲。
柏諭沒多久就回來了,將水盆放在床頭柜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應夢珠:“脫。”
應夢珠:“”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真的。”應夢珠小聲道。
柏諭:“三。”
沒等到他數到二,應夢珠已經慢吞吞去解開睡衣的扣子,此時此刻她無比慶幸今天穿的睡衣是分體的,要是睡裙,就得全部脫掉,那樣她真的會羞死。
應夢珠的皮膚白的扎眼,要是夏天時,肯定能第一時間從人群中找到她,那種白皙清透、透著一點粉的皮膚顏色實在是少見,柏諭還沒有見過第二個。
她解開扣子后就偏開頭,閉上了眼睛,雪白的牙齒咬著紅潤飽滿的下唇,睫毛也在發抖,身體繃得很緊,好像一張快要到極限的弓。
房間里燈光不算太明亮,溫柔灑落在女孩的身體上,嶙峋的鎖骨,起伏的線條,收緊的腰肢,好像一尊出自大師手筆的雕像,非常、非常的美麗。
柏諭用熱毛巾敷在她胸口,問:“燙嗎?”
“還、還好。”應夢珠兩只手緊緊揪著床單,聲音顫顫巍巍的:“柏先生,您能不能、能不能別看?”
柏諭撐著自己下巴,好整以暇地欣賞了一遍眼前的美景,才慵懶道:“你閉著眼睛,怎么知道我有沒有看?”
應夢珠:“”那么明顯的視線,是個人都能感覺到吧。
“我又不會對你做什么。”柏諭散漫道:“我對豆芽菜不感興趣。”
“”
好一會兒,應夢珠憋出一句:“我才不是豆芽菜。”
柏諭用一種“你說不是就不是吧”的語氣敷衍:“嗯。”
應夢珠又說:“可你之前咬了好幾口我的鎖骨,牙印兩天都沒完全消掉。”
她完全是想反駁柏諭不實的評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么危險的話。
柏諭瞇了下眼睛,“你倒是記得很清楚。”
“因為很痛。”應夢珠很郁悶:“而且還腫了。”
柏諭:“還有哪里嗎?”
“?”應夢珠終于意識到這個話題不能繼續下去了,閉緊嘴,假裝啞巴。
柏諭戳了戳她臉頰,“我在問你話。”
應夢珠覺得他好煩,聲音小得像是蚊子哼哼:“都腫了。好了你不要再問了!”
“明明在好好聊天,莫名其妙開始發脾氣。”柏諭倒打一耙,“應夢珠,你怎么這么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