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懿知道,每個人的眼睛顏色都是獨一無二的。
同樣她也知道,像陸徽時這樣對色彩不敏感,能把淺紫和淡粉混淆的人,其實很難從千差萬別的藍(lán)色中準(zhǔn)確找到屬于她的那一種。
這說明每一次對視時,他都認(rèn)真看了她的眼睛。
這是以往的安全社交距離下無法完成的事,也說明,在這幾個月的時間里,他在了解她,方方面面。
陸徽時拿起蝴蝶放在沈今懿眼睛旁邊比對,確認(rèn)是同樣清澈的一種藍(lán)。
沒選錯。
沈今懿下意識認(rèn)為得這枚戒指是選給她的,放了手中的小樹擺件,朝他伸手。
陸徽時看了眼她的手,戲謔道:“剩下那么多,偏要來搶我的?”
“不是給我的嗎?”沈今懿有點尷尬,收回手:“你要這個做什么?”
這是女戒,他又不能戴。
男人輕抬眉梢:“收藏。”
琉璃的顏色在燒制過程中自然流動形成,會受到溫度和時間因素的影響,因此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無法復(fù)刻。
或許,他手上這一枚,是唯一僅有的霧藍(lán)色。
人聲潮水般涌動,和風(fēng)聲混在一起構(gòu)筑了夏夜的喧囂。
風(fēng)動,心動。
沈今懿仰著頭,先是看到遼遠(yuǎn)的天幕有星子亮起,月亮很淡的隱沒在云層。
接著再注意到陸徽時的眼睛,其實不是第一眼認(rèn)為的黑色,而是深調(diào)近墨的棕。
他的睫毛比一般人更黑,在視覺上造成了一種偏差,形成誤導(dǎo)。
就像被他專注凝視時,那雙眼只看向她一個人,就給她一種自己正在被他愛著的錯覺。
可是愛這個詞,離他們太過遙不可及,只是偶然間的聯(lián)想,就頓覺荒謬。
“行吧。”沈今懿心里也像灌滿了風(fēng),空蕩蕩地找不到著落點。
她別過頭,專心挑選自己中意的小物件。
攤主是位年老的婆婆,陸徽時用了現(xiàn)金支付,逛到一半時,有工作上的電話進(jìn)來,是一個重要的合作方。
“我接個電話,就在這里別走遠(yuǎn)。”他交代沈今懿后,走到安靜一點的小巷里接聽電話。
沈今懿就近走去賣手串的小攤,選了幾條。
付款的時候,攤主約莫是看她年紀(jì)小,獅子大開口宰人,“一條六十,四條二百四。”
沈今懿還沒說話,身邊的突然沖出來一個羊毛卷大媽,指著老板仗義執(zhí)言:“哪里來的黑心肝的人,就是這么敗壞我們宣城的名聲的!二十一串的東西你賣人姑娘六十!怎么這么有臉呢!欺負(fù)我們國際友人不知道行情是吧!真有你的!”
攤主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大媽回罵:“你誰啊你!打開門做生意,那都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事,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沈今懿有怕言辭過激后戰(zhàn)況升級,想攔一攔大媽,卻沒想到她戰(zhàn)斗力驚人,擼起袖子來了一記絕殺。
“你再說一句!我告訴你,我兒子是電視臺的!晚間頻道專門曝光你這種黑心攤販!我明天就帶他來曝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