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他活下去么
他將林檀隨身帶著的那串手鏈——
就是自己花重金拍下來的林媽媽的遺作設計,后來又被云晴加工成手鐲的那條。
碎鉆和割裂的金屬包殼被他緊緊握在手里,鋒利的邊緣將掌心割出淋漓的血水,幾乎要跟皮肉粘連在一起。
“林檀林檀”
搶救室里緊急輸液補液的那一整晚,周湛聞始終沒有停止過對這個名字的呼喊。
周家父母接到消息,連夜從南半球趕過來。
他們年紀大了,身體大不如從前。
自周湛聞跟林檀結婚后并逐步接手公司后,二老便退居后方,早兩年已經到澳洲去定居了。
沒想到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如今里里外外支撐一切的,竟然是他們從前最看不上的云晴。
原本周媽媽一路都沒給過云晴任何好臉色,卻在一進病房看到兒子瘦脫相的頹廢病態時,整個人都崩潰了。
“湛聞!湛聞你怎么弄成這樣了!”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小檀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
“都是媽不好,媽要是不強迫你,當初要是沒有那么強硬反對,或許事情也不會弄成這樣啊!湛聞!”
病床上的周湛聞仿佛行尸走肉一般,雙眼無神地頂著天花板。
反反復復,口中就只有林檀這兩個字。
“周先生周太太,周少這個情況呢,我們初步會診結論應該不是精神上的病灶,而是心理上的。”
“可能是因為妻子突然離世造成的巨大打擊,一時間無法從情緒里走出來,才會產生諸多幻覺。”
“現在除了一些抗抑郁的藥物,我們也沒有更好的治療措施。剩下的就是你們作為家里人的陪伴和開導,最好能讓他換換環境,或者做些轉移注意力的事。”
面對醫生的囑咐,周家父母一籌莫展。
他們甚至怎么也想不明白,一直以來周湛聞對林檀都是極其不上心的態度,卻為何會在她意外離世后表現出如此傷心欲絕的樣子?
“你說湛聞這樣子,會不會是中了什么邪了?”
周媽媽疑神疑鬼地說:“小檀走的冤,這些年在湛聞身邊沒少受委屈。別是心里有什么怨念,把人纏住了,哎呦阿彌陀佛。”
周爸爸當然不相信這些事,皺著眉打斷周媽媽這番神神叨叨:“別說這些沒用的了,那醫生不是都講了么?讓他做些轉移注意力的事,我看啊,還不如讓云晴好好陪著他。想當初我就說干脆由著他去了算了,你非要讓小檀嫁進來。”
“哎,現在再說這些有什么用?”
周媽媽抱怨連連:“那不是也為了你能跟小檀他爸一起搭上大項目的順風車,還有什么比兒女結親家更穩固的?而且,我也是看小檀那孩子真心喜歡著咱們湛聞。人家不圖錢不圖權,一門心思就對兒子好”
“算了,別說了。小檀可憐了,咱家兒子也是活該沒那個命。”
但現在,走了的人已經不在了,活著的人還要活著。
總不能眼看著周湛聞就這樣一天天頹廢下去,大家大業撒手不管,連個一兒半女也沒能留下吧?
周媽媽長長嘆了口氣:“算了,回頭我去請幾個得道的大師,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能信其無。至于那個云晴,她要是真能陪著湛聞好好過下半生,能給周家開枝散葉,我們也認了。”
周媽媽走出病房,看到云晴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