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低沉地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往桌上扔出一手順子。
“人大老遠把錢都送來了,你小子還磨蹭什么,趕緊去收了。”
小弟嘿嘿一笑,手指間隱有刀芒閃過。
“這不是等軍哥您發話嗎。”
“別貧了,去吧。”
用舌頭把沒點燃的香煙抵到另半邊嘴叼著,青年隨意道:“錢收回來也繼續盯著”
“我總感覺他們沒憋好屁。”
“得嘞——軍哥您放心,兄弟們保準給盯好了,連他們幾點幾分放了個屁,也清清楚楚地記下來!”
青年沒好氣地揮揮手,小弟便嬉皮笑臉地把桌上的酒倒點兒在身上,染上一身酒氣。
跑回去后,裝出一副醉酒二流子的模樣,路過岑父時腳下一歪,就撞了上去。
“誰、誰他媽敢撞老子”
接觸只有短短幾秒鐘,小弟踉蹌幾步,扶住旁邊的電線桿,梗著脖子又是揮手又是大聲嚷嚷的鬧騰。
“不不知道、不知道老子是跟我虎哥,混的嗎!”
眼神呆滯,伸出來的手指都左右晃悠,小弟打了個嗝,就貼著電線桿滑坐下去,兩腿大張著,好像下一秒就能醉得當街昏睡過去。
“老子老子抽你大嘴巴子呼呼——”
岑父被撞了一下本來想發火,看見他這副架勢,立馬沒了跟他計較的心思。
跟這種人計較,不夠跌份兒的。
輕蔑地哼了一聲,岑父朝岑母喊道:“逛得差不多就回吧,時間不早了,別一會兒踩到什么臟東西,晦氣。”
岑母被醉漢嚇了一跳,連忙點頭跟在岑父身后,回了醫院。
他倆前腳一走,小弟后腳就笑嘻嘻地拍拍屁股站起來,丟給附近店家一個警告的眼神后,兩手插兜,步入黑暗之中。
岑父岑母回到醫院病房時,白素婷已經美滋滋地吃了兩個巴掌大的牛肉油餅,正撐得直打嗝。
到底是從小寵到大的閨女,雖說現在發現寵錯人了,但人也變成自己親生的種了。
岑父只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就道:“今晚你自個兒在醫院里,有什么事就叫護士,反正錢我是多多給了的。”
說著,扭頭看向岑母。
“附近哪家招待所環境好,你知道的吧?開個房間好好睡一晚,明天一早跟我去農場,找老太太和二妹道歉。”
岑母驚愕道:“老太太在農場?她啥時候跑來的啊?!”
“哼,還不是老二那個廢物,娶個媳婦兒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
岑父一想到老太太已經在農場了就氣不打一出來,總感覺自己的算計竟然比被一個女人搶先一步,還被坑慘了。
不想多提,隨便敷衍幾句后,岑父就喊著岑母走了。
岑母兜里還揣著剛才找補的幾十塊零錢,里邊兒有不少硬幣和毛票,放在兜里怪占地方的。
于是到了招待所,岑母便率先上前,把錢給結了。
難得安穩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清早吃完早飯,岑母問他什么時候去農場。
岑父摸著下巴上的胡茬想了想,問道:“你先跟我說說,市里的報社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