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閉上眼睛,可我早已自立門戶,和丞相府是兩家人。
丞相還想說什么,我努力壓制住喉間的哽咽開口。
“世字說得對,照顧養父養母是我該做的事,以前訂婚就當是兒時玩笑,退了吧。”
沈越川眉心皺得更厲害,靠近我:
“卿卿,我送給你的鐲子,你能還我嗎?”
那個鐲子是他出征前夜,纏了丞相夫人許久才求來給我的,他神色認真的為我戴上。
“這輩子,我的妻子只能是你,此次出征不知何時歸家,但不管多久你都要等我,好不好卿卿,相信我,等我回來讓你成為京城最幸福的新娘。”
我挽起袖子,露出還帶著我體溫的玉鐲。
三年內我長高了些,玉鐲的腕口對我有些小,我握住玉鐲,強忍著骨肉被擠壓的痛楚,面無表情的取下。
還給了他。
“鐲子是沈家兒媳的,我自然得還你,今日鬧了笑話,卿卿祝哥哥和嫂嫂美滿幸福。”
沈越川好幾次張口,都不知道說什么。
他下意識伸出手想握住我通紅一片的手腕,徽音突然從后面拍拍他的肩膀,巧笑嫣然。
“越川,這鐲子是你拿來送我的嗎?”
沈越川柔和了眉眼,轉身把玉鐲戴上徽音手腕。
“三年前就想給你了。”
2、
徽音一口親在沈越川臉頰,玉鐲和她佩戴的銀飾輕輕碰撞,發出悅耳的金石聲。
“我很喜歡!”
她笑瞇瞇的轉頭瞧我:
“妹妹雖然在沈家長大,可畢竟不是丞相親生,還早已自立門戶,現在還住在沈家會不會對你的清譽有害,今天嫂嫂作主幫你搬家。”
說著她輕輕招手,從小跟在沈越川身邊的心腹恭謹的低頭。
“去幫小姐整理箱籠,搬出去。”
丞相氣的手抖。
她后知后覺捂住嘴:“越川,我這樣自作主張會不會影響妹妹和你之間的感情,假如她生我的氣,你會幫我調解的對吧。”
她扯著沈越川的袖子晃了晃,沈越川當即上前:
“父親,妹妹,徽音是我認定的妻子,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們有不滿對我說就好,別怪她。”
丞相連罵幾句逆子,我在府中的物品雜亂的裝進箱籠,一箱箱被搬出來擺放在大街上,周圍聚集的百姓早就按耐不住,數不清的嘲諷鉆進我的耳朵。
“上趕著當給別人當妻子,結果沈世子根本不領情,現在被掃地出門,清譽盡毀,如果是我直接一頭撞死在石獅子上。”
“真是可笑,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閨閣小姐,還沒家人先穿上新婦的衣服,還敢大肆挑選沈世子帶回來的男人,不知道誰這么倒霉讓她選上,這輩子都直不起腰吧。”
“丞相念她可憐把她養大,估計也想不到帶回來的是個不知羞恥的女人,連自己哥哥都不放過,估計是舍不得丞相府的好日子,怕嫁出去的人家門楣沒丞相府高。”
一句句惡語刺得我腦中一片嗡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