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我執(zhí)掌中饋,他奔波仕途。
我們雖算不上情深義重,但也相敬如賓。
我看著他平步青云,以為就此順?biāo)煲簧臅r候,卻意外得知顧世杰早在中舉之前,便已有妻室。
我本下定決心與顧世杰和離,可我偏偏懷孕了。
我心軟了,打算在平安生下孩子之后,和顧世杰好好談一談。
生產(chǎn)那日,室外雨聲連綿。
室內(nèi)的我,被顧世杰灌下一大碗摻有紅花的參湯。
我哭叫不停,顧世杰卻含笑道:“明昭,你痛苦欲死的樣子,遠(yuǎn)勝你清高的做派。”
子系中山狼。看著顧世杰好整以暇地站在床前,我恨不得撕爛他的皮肉,咬碎他的骨頭。
可是我動彈不得。一顆顆淚從我眼眶里涌了出來,我問他為什么。
顧世杰低下身來,像往日那樣摸著我的鬢發(fā),無不帶有憐惜地:
“昭兒,明家的萬貫家財……只有你死了,我們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啊。”
明家,外祖只得母親一個女兒,母親亦只有我一個。
原來……如此。
看著顧世杰近在咫尺的、被權(quán)勢和金銀炙得火熱的眼睛,我突然笑了。
原來清風(fēng)朗月的探花郎,不過是個謀求算計的奸佞徒而已。
下一刻,我拼盡全力起身,對著顧世杰的耳廓,狠狠地咬了下去。
嘴里彌漫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在顧世杰的慘叫聲里,在這片淅淅瀝瀝的雨聲中,我最終還是遺恨地閉上了眼睛。
3
正要回府之際,我突然被一個稍帶玩味的聲音叫住了。
“這兩天王尚書與新科探花有意結(jié)親的消息,快傳遍了,看來明家的小娘子,并不滿意自己的婚事啊。”
我頓步,循聲望去,看到的是永定侯世子,蕭曄。
他踅身攔在我身前:“顧世杰那些腌臜事,隨便一查就查得出來。”
“你那愛女如癡的爹,名聲怕不是假的吧?”
前世我們兩家政見不合,并不往來。
面對這個紈绔浪蕩子,我也疲于應(yīng)付,轉(zhuǎn)身就走。
可這一次,我坦然地看著他:“既然世子知道我的處境。那么,我與世子做一筆交易,如何?”
前后不過一個時辰,蕭曄將我送回明府門口便離開了。
可未等我一只腳跨過門檻,便被父親請到了祠堂。
那個男人負(fù)手站在祠堂前,身后是跳動的燭火。
他看到我,先是抬了抬眉:“昭兒,你今日去哪了?”
不等我回話,一記鞭子便帶著夜里的露氣,朝我甩了過來:“私自與外男夜出,簡直無恥!”
身上傳來一陣灼燒般的痛,我摔倒在地,卻緊咬著唇,一聲不吭。
父親的斥責(zé)卻未曾停止:“那個蕭家二世祖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你和他一道出去,成什么樣子!”
“明昭,你可知禮義廉恥,又將你的父親置于何地!”父親每說一句話,就有一記鞭子抽在我身上。
他絲毫沒有手軟,我也知道他不會手軟。
因為這鞭子我從小就領(lǐng)教過了。這根鞭子是父親的特制,哪怕打一千下、一萬下,也只入肌理,不傷表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