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時禮提前二十分鐘將溫瀠送到火車站。
正值春運高峰,站臺熙熙攘攘。
行李箱的滾輪聲此起彼伏,廣播聲與人聲交織,空氣里彌漫著歸家的迫切。
他一手提著她的行李箱,另一只手臂始終環(huán)在她身后,在擁擠的人潮中為她撐出一方安穩(wěn)。
“到了發(fā)消息。”他低頭在她耳邊說,聲音壓過周圍的喧鬧。
“好,我先走了。”溫瀠接過行李箱。
江時禮:“回去后,每天晚上視頻,不許找借口躲懶。”
溫瀠仰臉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用力點頭。
站臺廣播恰好響起檢票提示,人群開始向閘口涌動。
“走吧。”
他退后半步,替她理了理歪掉的圍巾角,“我看著你進去。”
溫瀠穿過檢票口,在閘機前回頭,看見他仍站在原地,黑色羽絨服襯得身形格外修長。
他朝她揮了揮手,左手比出
“打電話”
的手勢。
溫瀠沖他點頭后,隨著人流進站。
江時禮站在原地望著,直到那抹熟悉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視線盡頭。
他轉(zhuǎn)身離開時,掏出手機在屏幕上敲字:【寶寶,想你的第一分鐘開始了,請接收!】
溫瀠把行李放好后,就急忙坐好掏出手機,看到內(nèi)容她秒回:【收到。】
溫瀠回家后的日子,被濃濃的年味浸染得溫暖而忙碌。
某天清晨,天邊還泛著蟹殼青,她就跟著溫志國去了海鮮市場。
晨霧中,水產(chǎn)攤位的燈光明晃晃地亮著,充氧泵咕嘟咕嘟地冒著氣泡。
“爸,這條鱖魚眼睛最亮!”
話落,魚尾甩起的水珠已經(jīng)濺在她的白色羽絨服上,綻開幾朵透明的小花。
溫志國哈哈大笑,伸手替她抹去臉上的水漬。
回到家,廚房里已經(jīng)飄著炒花椒的香氣。
周晴遞給她一條碎花圍裙,“來,幫媽腌魚。”
母女倆并排站在料理臺前,粗鹽粒混著花椒在魚身上揉搓,發(fā)出沙沙的聲響。
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總是飄著臘味的香氣。
院子里掛著的臘魚、臘肉在陽光下漸漸風干。
溫瀠每天都要去院子里轉(zhuǎn)一圈,偷偷用手指戳戳臘腸,被周晴發(fā)現(xiàn)后總要笑著拍她的手,“別亂碰,還沒好呢!”
要說冬日最勾人的味道,那必定是和‘臘’字沾邊的吃食。
臘肉在泡面里翻滾,臘腸和米飯一起在電飯煲里燜得油亮,那絕對是香得扎實、嚼得過癮。
每到過年,溫瀠往體重秤上一站,數(shù)字又往上蹦了幾斤。
她滿不在乎地往嘴里塞了片臘腸,嚼得那叫一個香。
過年不長胖個斤,她都覺得自己辜負了這濃濃的年味兒。
干飯人的春節(jié)真理只有一條:先敞開肚皮胡吃海塞一通,其他事兒,年后再啟動
“后悔程序”。
江時禮在溫瀠回家后,也搬回了老宅陪爺爺住。
每晚八點整,他的視頻邀請會準時響起。
接通后,他把手機支在書房的桌上,一邊處理文件一邊和她聊天。
她則將筆記本放在臥室的床頭柜上,調(diào)整好角度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