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燒紅的利刃,將顧聿安的靈魂寸寸凌遲。
他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慧眼識珠,培養出了蘇婉這樣得力的助手。
他洋洋得意,以為自己運籌帷幄,打贏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到頭來,他不過是踩在我的肩膀上,他的助手竊取我的心血,他們兩一起,將我推向死亡。
“不不”
顧聿安喃喃著,嘴邊溢出一絲鮮血。
顧母卻一把將蘇婉護在身后,對著我哥怒目而視:
“就算那報告是你妹妹做的又怎么樣?她一個不下蛋的雞,占著我兒媳婦的位置十年,害得我們顧家差點絕后!現在蘇婉懷了我們家的種,你妹妹死了也是她活該!”
“她就該給蘇婉騰位置!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廢物,死了有什么可惜的!”
“你說誰是廢物?!”
我哥猛地從隨身的文件包里,甩出另一份報告,狠狠砸在顧母的腳下。
“睜大你的老眼看清楚!這到底是誰的身體有問題!”
顧母被嚇得一哆嗦,顧父顫抖著撿起了那份報告。
他一頁頁翻下去,臉色從漲紅變為煞白,最后化為一片死灰。
“重度弱精癥自然受孕概率低于百分之一”
顧父的聲音都在發顫,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這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哥冷笑,笑聲里卻帶著哭腔,“五年前,我妹妹為了備孕,拉著他去做檢查!結果出來,是他!是他顧聿安有問題!”
“我那個傻妹妹,怕傷了他那可憐的自尊心,就把報告藏了起來,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的罵名!”
“‘不下蛋的雞’?‘占著茅坑不拉屎’?這些年,你們公婆和街坊鄰居,是怎么戳著她的脊梁骨罵她的?她為你兒子,為你這個家,背了整整五年的黑鍋!”
“她偷偷帶著他四處求醫,喝了多少苦藥,做了多少治療,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懷上這個孩子!就想給顧聿安一個驚喜!”
“可你們呢?你們是怎么對她的?!”
我哥指著顧聿安和護著蘇婉的顧母,聲音嘶啞:
“你們一個,把她的心血當成新歡上位的資本!一個,把她十年來的隱忍和付出,當成理所當然還罵她廢物!”
“你們這對母子,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腸!你們親手殺死了她,殺死了你們顧家唯一的血脈!!”
唯一的血脈
顧聿安的瞳孔猛地放大,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瘋了一樣地爬向蘇婉,抓住她的腳踝。
“孩子對,孩子!蘇婉,你肚子里還有我的孩子!我還有孩子!”
他這一生都很難有自己的孩子,蘇婉肚子里這個,是他最后的希望!
然而,我哥那帶著無盡嘲諷和憐憫的聲音,再次響起,將他打入了十八層地獄。
“你的孩子?顧聿安,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自然受孕率,不到百分之一。”
“你再好好想想,你和蘇婉,有過幾次?”
一句話,如同一盆冰水,從顧聿安的頭頂澆下,讓他瞬間清醒。
他和蘇婉,為了不留下把柄,一直都做著最嚴密的安全措施。
只有過一次例外。
弱精怎么可能一次就懷上,這個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