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寶格麗酒店。“梁小姐,你聽說你跟沈先生是青梅竹馬,真讓人羨慕啊......”聽著化妝師的話,她神情有些恍惚,誰會想到在決定訂婚的前一夜。她是打算跟沈敘分手的。如果周即明真的因為她而死,她這輩子也許都無法忘懷。沈敘那么好,她不想拖著他。“沈敘,我......”那天,她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他說:“你知道我為什么會喜歡上你嗎?”梁望舒一愣。“不是一見鐘情,”沈敘的聲音很輕,“是因為很小以前,我們就在孤兒院見過。”孤兒院?沈敘所在的孤兒院,跟她是一樣的?“那時我身材瘦小,長得也不好看。”他看著她顫抖的眼眸,說道:“是有個女孩一直保護我,把她的玩具,吃的,都分給我,我們發(fā)誓要一輩子在一起。”朦朧的記憶緩緩浮現(xiàn),梁望舒心口一窒。“后來沈家找來,說我是他們流落在外的孩子,要接我回去。”“臨走前一晚,我聽見她在隔壁哭得喘不上氣。我摸黑翻窗過去,問她是不是舍不得我。”他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目光與她齊平:“我說,如果你舍不得,我就不走了。”“不是舍不得......”梁望舒無聲地動了動唇,與沈敘同時說出了下一句:“是因為,椅子怎么都修不好,怎么都......修不好。”淚水毫無征兆地落下。她全部都想起來了。那個瘦弱的,沉默的,她一靠近就會耳朵發(fā)燙的男孩。那個她其實舍不得到哭個不停,卻不敢讓他知道,只能用椅子做借口掩飾的夜晚,沈敘抬手拭去她的淚珠,語氣低沉而鄭重:“我花了一整夜,終于把椅子修好,想讓她再也不要為任何事掉眼淚。”“可是,在我好不容易決定默默在遠(yuǎn)處守護她一輩子的時候......我卻看到她在哭,她身邊的男人卻看不到。”他頓了頓,聲音微微顫抖,眼底的心疼幾乎就要溢出。“梁望舒,”許久后,他才終于開口:“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掉一滴眼淚了。”她定定地看著他,忽然用力撲進了他的懷中。原來那些她自己以為沒有人發(fā)現(xiàn)的淚水,都有人在替她難過。“梁小姐,該出去了。”禮儀進門提醒打斷了她的思緒,梁望舒回過神來,提起裙擺一步步走向前方。《婚禮進行曲》響起,大門緩緩拉開。這一次,她是臺上最幸福的新娘,而不是觀眾席的某某。紅毯盡頭,沈敘穿著一身高定灰色西裝,清冷的眉眼滿是溫柔。“這就是那位梁小姐?真漂亮啊......”“何止漂亮,聽說能力也很出眾,以前追她的權(quán)貴不少呢......”“難怪沈先生這么急著定下來。”從沈氏航空集團發(fā)布訂婚起,她其實一直有些擔(dān)心外界的言論,但沈敘讓她不要怕,他早就處理好了。果然,網(wǎng)上幾乎是一面倒地夸她,堅強,努力,夸她和沈敘是童話故事照進現(xiàn)實。就連在場的賓客,也沒與人議論一句。“只要你點頭,所有問題,都不是問題。”她想起沈敘那時說的話,心里多了幾分暖意。司儀手持話筒,聲音洪亮而莊重:“沈敘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梁望舒女士為妻,無論順境逆境,始終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