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并沒有那個資格,被人說成才子,他就是一個從小呆在爛泥溝里面已經習慣了的人,突然出現的一線光亮,和一丁點潔凈的水源都會讓他感覺到不適應。
他曾經也無數次想過做一些沒有辦法辦法彌補的傻事情,對抗命運對他的不公,但是這樣就真的可以改變嗎?
同樣,注射了病毒,失去自主意識就真的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爛透了,人心爛透了的結局嗎?
不可以,結局是改變不了的并且結局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同時結局,也一個結果僅此而已,人生是在自己手中的不是嗎?既然注定要吸取痛苦,那為什么欣然接受痛苦的到來呢?
柏川不想死了,他想要活著,不僅如此,他還中二的想,自己的是不是可以將別人也救出來
柏川看著面前空曠的房間,忽的笑了,柏川直視面前的黑暗,看著黑暗中不停閃爍著的猩紅的圓心光點,開口:“你說的沒錯,我想清楚了,我希望正是這樣。”
柏川非常誠懇的看著眼前,仿佛虔誠的信徒,他道:“謝謝您讓我死亡,我會成為您最好的利刃,請您將我放回去吧,我一定會好好完成任務的”
柏川頓了頓,看著面前空曠的房間道:“如果您不放心可以在我身體里面注射病毒,定期給我解藥,將我控制住。”
空曠的房間里響起爽朗的笑聲,半晌才道:“果然,你不愧是我選中的天選之子,就是聰慧。“
房間的墻壁開始顫動,發出細微的聲響,一個機械臂從房間的一個角落伸出來,機械臂的頂端有著一根細長的針管,針管中有著藍色的液體,在昏暗的房間內,發出幽幽的光。
就像被藻類重度污染過的海水一般,發著藍色的光。
柏川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像是被什么東西抽走了一般,再次睜眼,眼前沒有了任何的顏色,再次變回了黑白灰。
自己被固定在一張白色的病床上,手臂被綁了起來,機械臂拿著針劑,一點一點朝著柏川的位置靠近。
柏川看著手邊的針劑,蹙眉,他動不了,也沒有打算動作,只要有了解藥,就可以研究出抑制病毒的藥物。
但是想要研究出什么東西必須要有什么東西作出貢獻,柏川現在就像極了實驗室里的小白鼠,被人固定住細長的枕頭扎進他的皮下。
冰涼的液體注射進他的體內,他看著一大管針劑漸漸變少,他的腦袋逐漸發昏,眼皮像是灌了鉛一般,沉沉的不停往下墜。
手臂上沒有任何疼痛,唯一有的,就只有冰冷的觸感。
冷,很冷,他整個人就像是被關進了一間冰凍室里很長時間一樣,四肢百骸都被凍得僵硬,像是下一刻一動,四肢就會粉碎。
頭腦昏昏沉沉的,柏川開始發懵,腦袋里的記憶如走馬燈一幕幕凌亂的浮現。
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對他很好的人。
柏川向來是記得別人好的,可能是人對痛苦的事情都有一層自我保護機制,那些傷害柏川的人,柏川已經差不多忘卻了,只有那些對他好的人,他好像還能模模糊糊的記起來他們的模樣,他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