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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1頁)

前線告急,北境戰敗,師父身死沙場。

十二年來,這幅畫是他唯一的慰藉。

無數個寒夜,他就是靠著描摹畫中師父的輪廓才能入眠;無數次在朝堂上碰壁,也是看著這幅畫才能重新挺直脊梁。

可現在,連這最后的念想都被撕碎了。

顏奕辰閉上眼,再睜開時,眼中的水光也沒了,只余一片死寂。

昏黃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映在冰冷的石壁上,孤絕而絕望。

楚知夏

他在心中念出這個名字,舌尖嘗到一絲血腥味。

無論她是誰,想做什么,這筆賬,他記下了。

另一邊。

回到將軍府之時,楚知夏手中的云頭紫已經被攥得變形了,心頭的寒意卻是半點未散。

蕭玉絕和盛霖正在書房議事,見她臉色蒼白地進來,兩人同時起身。

“師父,怎么了?”

蕭玉絕第一時間走過去,見她有些魂不守舍,眉頭皺得更緊了。

師父是何等人物?當年被北狄三萬騎兵圍困,都能笑著說

“正好一鍋端”,如今卻失了神,定是出了大事。

“沒事,”楚知夏搖搖頭,坐了下來,“我出門尋找一味稀奇的顏料,去了墨韻齋,遇到了顏奕辰。”

師兄弟對視一眼。

那一眼里,蕭玉絕閃過警惕,盛霖藏著探究——顏奕辰終究還是和師父遇上了。

盛霖的眉峰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言闕師弟?他也在那里?”

“他有事要做,我也是偶然遇見,卻是發生了意外。”

楚知夏將方才的經過簡略說了一遍,頓了頓道:“他懷里的一幅畫被貓撕碎了,恰好被我撞見。他以為是我設計的,說要與我不死不休。”

最后幾個字落下時,蕭玉絕猛地一拍案幾,墨硯都被震得跳起。

“豈有此理!顏奕辰瘋了不成?不過一幅畫,竟對師父說出這種話!我現在就去找他理論!”

他轉身就要往外走,卻被楚知夏厲聲喝住:“站住!”

“師父?”

蕭玉絕不解地回頭,眼底的怒火還在燃燒,像頭沒馴服的狼崽,既委屈又憤怒。

他不明白,師父為何要攔著他,顏奕辰那樣冒犯,難道不該教訓?

“他不是針對我,”楚知夏揉著發疼的額角,聲音疲憊,“那幅畫對他很重要,我看他當時的樣子,怕是比性命還珍視。被誤會也難怪。”

盛霖在一旁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言闕師弟對師父的執念,遠超我們想象。那幅畫”他囫圇帶過,“畫毀了,等于觸了他的逆鱗。”

楚知夏不語,思考片刻后,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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