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姐的名額沒花錢搞定了,李保國次日上班就找金大爺聊了,金大爺也干脆,他要三百。
“一個單位的都知道,我無兒無女,手上有點(diǎn)錢那也是要留著防老的,不可能一股腦投進(jìn)去買房子,再說我現(xiàn)在住保衛(wèi)室,也沒家人,用不上房子,這名額你要,你就給我拿三百塊,我配合你去登記名字。”
金大爺一邊抽著李保國遞給他的大重九一邊道。
李保國有心壓價,“金大爺,這正式工也就四十來塊一個月,一個房子名額,你也用不上,三百是不是有點(diǎn)多了啊?”
金大爺撿起桌上的那包大重九毫不猶豫就揣自己兜里了,“嘿嘿,貴不貴這得看個人咋想,你不要肯定有別人要,你去問問你兄弟不就得了。”
“哎哎,我給你一根,你一包都給我揣起來了,我自己都舍不得抽呢,我都抽黃金葉。”李保國伸手要搶。
金大爺一扭身子,躲開李保國,“一包煙而已,就當(dāng)孝敬我老人家了,年輕人眼光長遠(yuǎn)點(diǎn),別那么小氣。”
李保國笑了笑也不多言,轉(zhuǎn)身找呂小華去了。
呂小華日子過的緊巴巴的,那點(diǎn)工資大部分都要給大伯買藥,她是大伯養(yǎng)大的,大伯一輩子未婚,而她剛出生就沒了媽,三歲爸也沒了,因?yàn)閹е蟛髱撞耪伊藗€寡婦,后面那寡婦跟著大伯過了兩年又走了,這么多年一直都是伯侄相依為命。
李保國找到呂小華,問她名額問題,考慮到李保國目前是她的上司,呂小華很客氣道,“我的情況李部長你也知道,我大伯每個月還等著我工資開藥呢,哪能買得起房,之前還想著我這一無所有的,家也沒有,房也沒有,家屬院建好了,怎么也能有我一間宿舍。”
她嘆了口氣,語氣帶著惆悵,“也是命,誰能想到輪到我就改革了,這房子也不免費(fèi)分了,要掏錢買的話就沒必要了,我大伯也沒有晚輩,他養(yǎng)大了我,我要給他養(yǎng)老送終,以后大伯走了,房子我還住著。”
“名額你要,你就拿去吧,我啊,用不上~”可能是想到自己沒有希望的人生,呂小華語氣都帶著苦味。
李保國之前跟她一組的,知道她的情況,她都三十五了,至今還未婚,之前人家也給她介紹過幾個,但她說要帶著大伯一起嫁,至今都沒找到合適的。
現(xiàn)在,她好像也歇了要嫁人的心思了,一心照顧家里大伯。
她大伯以前是靠在喪事上幫人吹嗩吶、封棺、畫符等為生,靠著幫忙喪事把呂小華養(yǎng)大,名聲不好,特殊時期還受到過迫害,要不呂小華也不會十六七歲就下鄉(xiāng)了。
李保國雖然算計(jì),但也沒到喪良心的地步,“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我家婆娘沒工作,下面養(yǎng)著三個孩子,手上也沒啥錢,這次買房的錢也是到處湊,金大爺?shù)拿~也同意賣,但他要三百,我覺得有點(diǎn)貴了,你這名額要用不上,我給你200,你看行不?”
呂小華眼里閃過欣喜,她沒想到一個自己用不上的名額還能換200塊,兩百,那可是自己接近四個月的工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