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猛.抽了一口,嗆得直咳嗽,最后重重嘆了口氣。
該!報應,老天爺開眼啊,惡人自有惡人,啊不,自有老天收!
夜里,洛溪的小破屋里點著煤油燈。
徐梅坐在炕沿,翻看著白天領到的那張優秀科普工作者的獎狀,小臉上還帶著點紅暈。
洛溪坐在對面,沒看獎狀,從炕席底下摸出一個用油布裹著的長條物件。
他一層層揭開油布,露出一柄短刀。
刀身狹長,在昏黃的燈光下反射寒光。
刀柄是深色的硬木,纏著磨損嚴重的黑色絲繩,握持的地方帶著明顯的凹痕。
靠近護手的地方,刻著一個模糊不清,但樣式極其古怪的徽記。
一朵扭曲的菊.花?
洛溪把刀遞給徐梅。
梅子,看看這個。
徐梅好奇地接過來。
她仔細端詳著那狹長帶弧度的刀身。
秀氣的眉頭漸漸蹙成了疙瘩。
她對武器確實沒啥研究,可這刀的風格,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邪性,又硬又窄,跟村里殺豬宰牛的厚背砍刀完全不一樣。
這刀哪來的?徐梅心里有點毛毛。
洛溪看著她的眼睛,沒打算再瞞。
那個刀疤臉身上摸來的。
就是那天晚上,在山上,差點要了我命的那個。
這刀,不是咱們這邊人用的家伙,路子不正,還有那人最后,不是抹脖子,是用這把刀捅進自己肚子,橫著拉開的。
切腹?
徐梅手猛地一哆嗦,那冰冷的短刀差點從她手里滑脫掉炕上。
這個詞她只在那些講舊社會的老書里掃到過一眼。
是倭國鬼子才搞的那套慘無人道,裝神弄鬼的zisha把式。
對,切腹。洛溪肯定地點點頭。
他臨死前,嘴里還含含糊糊,跟念咒似的,念叨什么天皇陛下這幫人,骨子里淌著倭寇的臟血!
不是咱們這邊的人,也絕不是給郭家賣命那么簡單!
嗡!
徐梅只覺得一股子寒氣從腳底板噌地一下直竄到天靈蓋。
渾身的血都好像凍住了!
倭寇?
那些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倭寇?
那都是爺爺輩兒才見過的噩夢了!
怎么會出現在現在?出現在安嶺?還差點要了洛溪哥的命?
后怕瞬間攫住了她的心臟。
她猛地想起那天洛溪哥褲腳上的血跡和獸毛,想起他疲憊蒼白的臉色。
原來那不是簡單的摔跤刮蹭。
是在山里跟拿著這種邪門刀子,會切腹的倭寇亡命徒廝殺。
他差點就...就回不來了!
洛溪哥!徐梅的眼淚唰地一下就涌了出來。
她再也顧不上什么刀了,手一松,那短刀哐當一聲掉在炕席上。
她爆發出全部的力量,整個人猛地向前一撲,狠狠撞進洛溪懷里。
兩只手死死地攥住他胸前的衣服,身體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你...你怎么不早告訴我??!
那么危險!他們有刀!他們還切腹!
是倭寇??!你要是...要是...她哽咽得說不下去,滾燙的眼淚瞬間濡.濕了洛溪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