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詩雨不明白。爺爺為什么打她？她做的這一切，不都是為了周家，為了他嗎？她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望向那個男人。宋淮。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吝于施舍給她。仿佛她只是一粒礙眼的塵埃。“還不快滾起來！”周老爺子拐杖重重敲地，發出沉悶的響聲。“在這里丟人現眼，是嫌周家的臉還沒丟夠嗎！”周子川連忙上前，將失魂落魄的妹妹扶了起來，拖到一旁。整個客廳，死一般的寂靜。宋淮冷眼看著這場鬧劇，沒有半分動容。周家的家事，與他無關。他收回視線，目光落在周老爺子的臉上，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我要見我母親。”周老爺子臉上的怒氣瞬間消散，換上一副勉強的笑臉。那張老臉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當然可以。”“阿淮說笑了，敏芝也是我們的貴客，怎么能不見自己兒子呢。”他轉頭，立刻朝管家吩咐。“快，去把宋夫人請下來。”不多時，閣樓的門被打開。程敏芝被周家傭人畢恭畢敬地請了下來。她一踏入客廳，看到那個筆挺如松的身影，眼眶瞬間就紅了。“阿淮。”宋淮看到母親泛紅的眼眶，以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股戾氣，從他心底猛地竄起。他母親自從嫁給父親，幾十年沒掉過一滴眼淚。在宋家，更是被他和父親捧在手心里寵著的人。周家，好大的膽子。“看來周家，是不想要臉面了。”宋淮的聲音，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的，凍得人骨頭疼。客廳的溫度，驟然降到了冰點。周家眾人，如臨大敵。周老爺子心里咯噔一下，連忙擺手。“誤會，阿淮，這都是誤會！”“我們絕沒有苛待宋夫人，好吃好喝地供著呢！”程敏芝也察覺到兒子身上那股駭人的氣場，知道他誤會了。她快走幾步，拉住宋淮的胳膊，小聲地訴苦。“他們把我關在閣樓里，不讓我出去，也不給我手機。”“窗戶那么小，悶死我了。”宋淮聽著這嬌氣又委屈的抱怨，心里那股滔天的怒火，隱隱沒有剛剛燒的那么烈了。他知道了。母親應該沒受什么實質性的傷害，就是被關得不痛快了。但他面上依舊冷得像冰。他配合著母親，將戲演足。“這件事，周家若是不給個滿意的交代。”他頓了頓，掃視了一圈面如土色的周家人。“就等著收我宋家的律師函吧。”說完，他不再多看一眼，攬著程敏芝的肩膀，轉身就走。留給周家一個決絕而冷漠的背影。回到宋家老宅。大門剛關上。前一秒還強裝鎮定的程敏芝，下一秒就撲進了宋建國的懷里。“老宋！我好想你！”宋建國心疼地抱著妻子，嘴里不住地安慰。兩個人旁若無人地你儂我儂。宋淮對這種中老年狗糧沒什么興趣。他徑直回了房間，脫下那身束縛的軍裝，換了身黑色的休閑服。再出來時，客廳里那對夫妻還在膩歪。他走到宋建國身邊，聲音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