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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我上前一步,平靜地開口。
沈景念轉(zhuǎn)過頭,眼里的瘋狂讓人感到陌生。
他手上的力道松了松。
把她關起來。他喘著粗氣,雙眼通紅,關到地下室去,等我回來再處理。
是。
沈景念松開手,蘇曼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地,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
他沒有再看她一眼。
他轉(zhuǎn)向我,眼中帶著最后的希冀。
去找林薇。
動用所有的人,所有的資源,把她給我找出來!
我要見她,我必須見她!
是,先生。
我叫來保鏢,將癱軟在地上的蘇曼拖進了陰冷的地下室,任由她哭喊咒罵。
然后,我制造了一個又一個假象,讓他疲于奔命。
我告訴他,有人在城東的咖啡館見過一個很像夫人的女人。
他立刻驅(qū)車前往,咖啡館老板卻說著。
你認錯人了。
我發(fā)給他一張模糊的監(jiān)控截圖,說夫人在鄰市的車站出現(xiàn)過。
他動用關系封鎖了整個車站,查遍了所有出站記錄,將車站翻了個底朝天,卻一無所獲。
我告訴他,夫人的銀行卡在一個偏遠的小鎮(zhèn)有過一筆消費記錄。
他像瘋了一樣沖過去,挨家挨戶地打聽,拿著林薇的照片問遍了鎮(zhèn)上每一個人,回應他的,只有一張張陌生而警惕的臉。
每一次,我都給他希望。
每一次,我又讓他在希望的頂點,狠狠地摔下來。
他肉眼可見地憔悴下去。
曾經(jīng)的意氣風發(fā)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憊和頹廢。
他不再去公司,每天唯一的工作,就是坐在監(jiān)控室里,一遍一遍地看林薇以前在家里的錄像。
看著她在廚房忙碌,看著她在花園澆花,看著她坐在沙發(fā)上等他回家。
他看著看著,就笑。
笑著笑著,就哭。
他開始出現(xiàn)幻覺,總覺得林薇還在這個家里。
薇薇,飯好了嗎
薇薇,我的領帶你放哪里了
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說話,然后長時間地等待一個永遠不會有的回答。
他整夜整夜地失眠,抱著林薇的枕頭,上面還殘留著她淡淡的發(fā)香。
他開始懺悔,對著空氣,對著枕頭,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
懺悔他的冷漠,他的愚蠢,他的殘忍。
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這天,我走進書房。
沈景念正坐在地上,周圍散落著一地的空酒瓶。
他抬起頭,空洞的眼神看著我。
有消息了他的聲音已經(jīng)干啞,幾乎聽不出在說什么。
我點了點頭,遞上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安靜的海濱小鎮(zhèn),蔚藍的天空下,一個女人推著嬰兒車,正沿著海邊的棧道散步。
歲月靜好,安然閑適。
是林薇。
沈景念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一把搶過照片,手指因太過用力而微微顫抖。
他死死地盯著照片上那個模糊卻熟悉的身影,眼眶瞬間紅了。
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