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司林隱看著母親睡下后,便徑直去了地下室。
剛進去,司林隱便難以忍受地捂住鼻子。
從前有什么話都是在門外吩咐,他一次都沒有進來過。
地下室陰冷潮濕,密不透風,滿屋都是霉菌的氣味。
小小的床上甚至連一塊像樣的被子都沒有,只有幾塊洗得發白的破布,整齊地疊在床頭。
司林隱不敢觸碰床上的一切,只在床邊撫摸半晌。
然后躺在床邊粘膩的地板上。
他胸口像是被一塊棉花塞住,悶痛不已。
僅僅幾分鐘,他就渾身不適,仿佛渾身爬滿了菌絲,瘙癢難耐。
難以想象從來最愛干凈的月月,如何在這里生活了三年。
從前月月總說,以后他們結婚了,要選一處明亮的屋子,她說陽光照進來會有種幸福感。
還要建造一個童話城堡一般的嬰兒房,會有很多孩子在里面嬉戲。
可過去三年,她唯一能感受到太陽的時候,都在去受苦的路上。
她所期盼的孩子們,也都變成了一塊塊無字木碑。
心上像是被細密的針尖扎過,疼得他在地上蜷縮不止。
蘇婉婉從斗獸場回來,發了好一通脾氣,吵著要見司林隱。
可管家在別墅找了好幾圈,才終于在陰暗的地下室找到司林隱。
管家大驚失色:
先生,夫人從斗獸場回來一直找您,您怎么在這里
是你安排月月住到地下室的嗎
司林隱臉融在黑暗里,晦暗不明。
不不不,是夫人說,巫族天生低賤,住這種下等人都不住的地下室最合適不過了......
管家的聲音越來越小。
空曠的室內,忽然傳出一聲沉沉的低笑。
令管家瞬間毛骨悚然。
一陣衣服的摩擦聲響起,司林隱走到他面前:
真不愧是我的好夫人吶。走吧,有些話是時候親自去問問了。
卻沒想到在病房外的小路上碰到了蘇婉婉。
蘇婉婉臉上閃過一抹心虛,隨即滿是委屈地想撲進司林隱懷里。
老公,我的寶貝小獅子被那個賤人殺了,你可得好好懲罰她!
蘇婉婉嬌氣地,如同往常一般向司林隱告狀。
從前總是與她同仇敵愾的男人,這次卻避開她。
聲音里再沒了往日的溫柔:
那你想我怎么懲罰她
蘇婉婉愣了一下,像是有些驚訝,但還是繼續說道:
我的獅子身上有多少傷口,她也得如數奉還!
呵,一個粗野的賤獸,死了就死了,也配月月給它賠傷
司林隱嗤笑一聲,聲音涼的嚇人。
你就是這樣一直肆無忌憚地利用我欺負月月
給她安排地下室也是......
讓她和獅子搏斗也是.......
蘇婉婉呼吸一窒,有些不敢置信,老公.......你怎么了
別這么叫我,我嫌惡心!
冰冷的聲音再次從頭頂傳來,不等蘇婉婉反應。
旁邊小路上管家去而復返:
先生料事如神,剛才太太從那邊回來,果然是去巫小姐那里動了手腳。
她拔了巫小姐的氧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