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失魂落魄地走了。
她機械地走在路上,神情木然,好像沒有靈魂的木偶,幾次差點走下車道。
“吳成,叫個保鏢跟著她。”
吳成打了個電話給后車的保鏢,不一會,后面的車上下來一個人,不遠不近地跟在蘇顏身后。
蘇顏在馬路上亂走了一陣,招手攔了輛出租車,許靜安的車跟了一陣才知道,蘇顏去的是烈士陵園。
等蘇顏抱著花進去之后,許靜安下車,站在兩棵樹中間,看著墓碑林立里那道灰白色的身影。
蘇顏坐在那撫著墓碑哭泣,哀哀的聲音回蕩在墓園上空,就像那年,外婆去世,她也是坐在墓園里一直哭一直哭。
蘇顏說母親愛戲曲多過愛她,她從小就想逃離明城,離開有板鑼鼓聲的地方,從小缺愛的她在遇到“云鵬”時,迷失在他溫暖的呵護里。
一個人怎么那么能哭?
蘇顏哭了很久,哭累了休息一會,又哭。
她大著肚子找了“云鵬”很久,那個長命鎖上的號碼她也拜托朋友和許多找過,每種可能性都試過,沒有人和那號碼聯系在一起,絕望之下,她嫁給了許多。
郁辭打了個電話過來,“在哪?”
“墓園,我把父親的日記給她了,一點鐘到的這,聽她在這里哭了一個多小時了。”
男人的低啞的笑聲傳來,“哭比不哭好,讓她哭吧......我上午去醫院查了腦部CT,里面的血塊都吸收了,現在在心理診所。”
腦子里的血塊沒了,這算是好消息,把許靜安心中傷感沖淡了不少。
“郁辭,如果她堅強一點,帶著我回到明城,不回到明城也沒關系,我和她相依為命,總能碰到另一個讓她感覺幸福的男人。”
郁辭說生活沒有假如,人生就是單程票,每一個選擇都是不可逆的。
“晚上早點回來,你是女主人,老大他們想看久久。”
掛掉電話,許靜安坐進車里,微信上跟蘇墨白聊了幾句,然后就跟南知晚在微信上有一句沒一句地發著微信。
春和景明的時節,天邊卻突然涌起一片烏云,起初淡淡幾縷,但眨眼間,它們迅速堆積,逐漸壓頂。
前排的吳成說:“夫人,看樣子有大雨下,要去給您母親送把傘嗎?”
許靜安暗咒幾句老天爺,看了一眼父親的墓碑方向。
蘇顏依然只露出一個頭頂,她靠在墓碑上,身子一動不動。
許靜安嘆了口氣,拉開車門,說:“我去。”
吳成從后備箱拿出一把長柄黑傘,遞給許靜安。
稀稀落落的雨點掉落下來,許靜安拿著傘大步朝父親的墓碑走去,當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砸落下來時,她撐著傘蹲到蘇顏面前。
她拍了拍蘇顏,“回去吧,雨下大了。”
蘇顏睜開眼睛,長時間的哭泣讓她的眼睛腫得有點厲害,她費勁地看了許靜安好一會。
她沙啞著聲音問:“你一直跟在后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