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縈懷疑自己還在夢中,輕輕掐了一下手指,感覺到了刺痛。
所以是真的?
趙玄祐真的出現在了她的榻前?
“世子?”感受到趙玄祐陰沉的目光,玉縈試探著喊了一聲,從榻上坐了起來,把被子拉到了肩膀,依舊把自己包裹起來。
趙玄祐“嗯”了一聲,涼涼瞥她一眼,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發生了什么事?
明明早上在泓暉堂相遇的時候,他眸光還有幾許含糊不清的情意,怎么這會兒變成這樣?
玉縈心中愈發不安,只是她的寢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之前貪睡未系側襟,倘若掀被起身,甚是不雅。
趙玄祐很明顯不是來尋歡的。
倘若讓他以為自己意圖勾引,恐怕比昨日貿然撩撥他的莊懷月下場更慘。
莊懷月是故舊之女,他給她留了顏面,玉縈什么都沒有。
“世子深夜過來,不知有何吩咐?”見他不說話,玉縈只能硬著頭皮開口。
趙玄祐徑直在她的榻邊坐下,側身看向她。
“之前你說過,從我回府的那晚起,便是你跟我徹夜在一起,對嗎?”
他語氣森然,聽得玉縈有些心慌。
他是來算賬的?
算什么賬呢?之前跟他講這件事的時候,他不是什么都沒說嗎?
“是,從熄燈到早上寶珠來喊,都是奴婢與世子在一起。”
“如此,”趙玄祐冰涼的目光看向她,低沉的說,“所以每晚陪我聊天說話的人,都是你?”
冷靜,一定要冷靜。
好不容易留在了泓暉堂,她不能因為說錯話被趕出去。
“是......奴婢......”玉縈重生以來,不管發生什么都是從容應對,但此刻竟然結巴了起來。
她忽而想起下午跟映雪、元青說的那些話。
沒錯,趙玄祐不喜歡心機深沉的人,元青心思簡單,所以,盡管元青不懂人情世故,趙玄祐還是愿意留他做自己的長隨。
他既已對自己起疑,倘若一概不說只會讓他動怒。
玉縈深吸了一口氣,那顆不安狂跳的心稍稍平復了一些。
“夜里陪世子說話的人,一直都是奴婢。”
趙玄祐瞇起眼睛,伸手捏住玉縈的下巴,緩緩道:“留下鳳棠,是你的主意?”
“是。”
“處置周媽媽,是你的主意?”
“是。”
“讓我留在京城呢?”
“也是。”
“你好大的膽子!”
話音一落,趙玄祐的手指倏然添了力道,玉縈明顯感覺到下巴有些吃疼。
她絲毫不懷疑,只要他想,瞬間便能捏碎她的下巴。
疼——好疼——
玉縈的眼眶里很快充盈了淚水,艱難地喚了聲“世子”。
他捏著玉縈的下巴,盯著她的臉,語氣愈發沉凝:“你一個小小的丫鬟,竟有如此的膽色,居然敢戲弄我。”
“奴婢只是奴婢,沒有膽色,也沒有本事能戲弄世子。”
“嗯?”趙玄祐冷笑。
他的指腹卡著玉縈脖頸處最柔軟的地方,令她連說話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