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動作原是惹人憐愛的,可惜趙玄祐沒有半分動容。
她只得繼續往下道:“世子有所不知,我一直服著公府大夫的調理藥方,那方子上的藥都很難得,爹娘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幫我配齊。大夫還說,在我痊愈之前不能侍奉夫君。我真心仰慕世子,不想讓世子知道我的不堪,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若真有疾,為何不如實相告?”
“世子若不信,現在可讓府醫給我把脈查驗。”
“不必。”
“世子,”崔夷初苦苦懇求道,“我與世子之間已有嫌隙,倘若今日府醫沒有為我把脈,往后我便再無寧日。世子,求你我看在你我拜過堂的份上,讓府醫進來一探究竟。”
趙玄祐的確心存懷疑,瞥了崔夷初一眼,喊了元青進來。
“爺。”元青走近抱廈,看到崔夷初淚流滿面跪在趙玄祐跟前的模樣,頓時嚇了一跳。
他尚不知道玉縈跟趙玄祐說了什么,突然見到這副場景,自是過于震驚。
爺那么喜歡夫人,怎么會......難道玉縈中毒跟夫人有關系嗎?
元青心中嘀咕,上前恭敬道:“有什么吩咐?”
“把府醫請過來。給夫人問診。”
“是。”
元青低頭退下,趙玄祐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崔夷初,徑直起身往書房去了。
崔夷初沒想到趙玄祐就這般離開,可她根本不敢阻攔,亦不敢起身。
從前在宮中時,她都不曾被貴人罰跪,如今做了世子夫人,倒受了這般屈辱。
這一切,都怪玉縈那個賤人。
過了一會兒,元青重新走近抱廈,見崔夷初還跪著,上前扶她起來。
“夫人,府醫已經到了,請出去診脈吧。”
崔夷初抬眼:“世子呢?”
“爺這會兒在看中書省送來的文書呢,太多了,爺想趕在去衙門當差前看完。”元青對她倒還恭敬。
崔夷初養尊處優慣了,在抱廈跪了這么一會兒膝蓋便受不住了,全靠元青攙扶著出去。
府醫提著藥箱等在正堂,卻不見趙玄祐的身影。
他不想見她?
崔夷初幾乎要將銀牙咬碎,卻只能和著眼淚往肚里吞。
落座后,她伸出手腕,任由府醫搭脈。
等著府醫搭過脈,卻只是朝她恭敬作揖,崔夷初一頭霧水地看著他:“我這身子如何?”
元青搶在府醫前道:“夫人,可想好搬去哪座院子了嗎?”
流芳館雖是損失了一座耳房,但要修葺,必然會有工匠進進出出,崔夷初是女眷,當然需要暫時搬走。
“那我去聽雨閣吧。”
聽雨閣離泓暉堂要近一些。
趙玄祐正在氣頭上,她得努力向他示好,方能緩和夫妻感情。
至于其他的事,眼下也無法顧及,只能等回公府的時候再與爹娘商議。
“夫人忙了一上午也累了,先回聽雨閣休息吧,爺說,回頭有事再請夫人過來。”
請她來泓暉堂?
前幾日他可是不管幾時回府都要趕去流芳館的。
崔夷初絕望地閉了閉眼睛,拖著麻木的雙腿,無力地走出了泓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