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吃了幾口菜,元青便領著崔夷初進來了。
“爺,夫人來了。”
趙玄祐“嗯”了一聲,元青識趣地退了出去。
崔夷初緩步走進抱廈,看著專注用膳的趙玄祐,只能緊掐手指。
她來了,他連頭都不抬一下?
進泓暉堂的時候,她特意問了元青,知道玉縈已經(jīng)清醒了。
趙玄祐對她這般態(tài)度,一定是玉縈這賤人搶先說了她的壞話!
這賤人......怎么命那么硬,耗子藥都毒不死她?
趙玄祐忽而抬頭,正好看到崔夷初怒火攻心的表情,他倒是輕笑起來。
“夫人為何火氣這么大?”
崔夷初心頭狂跳,沒想到趙玄祐會突然抬頭,一時臉上泛起熱意,手掌卻因緊張冒出了冷汗。
“世子誤會了,我只是不知道世子為何生我的氣?早上都不肯見我。”
趙玄祐放下筷子,“夫人坐下說話吧。”
崔夷初點了點頭,竭力維持著臉上的笑意。
自從昨夜流芳館走水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的設想背道而馳,她實在是慌了神。
“早上夫人過來的時候,我正在看中書省送過來的公文,我做事的時候,一向不喜歡打擾。”
“知道了。”崔夷初端起桌上的茶水啜了一口,“剛才我進來的時候,元青說玉縈已經(jīng)醒了。”
趙玄祐“嗯”了一聲,卻沒多說。
眼下崔夷初最著急的就是玉縈到底跟趙玄祐說了什么,對方這樣惜字如金,對她而言著實是一種折磨。
“昨兒是她的耳房走了水,她可曾說了什么?”
“她說了很多話,不只是走水的事。”
“很多話?”崔夷初神情僵冷,說出的話十分生硬,全然沒有往日的氣度和風范,“她說了什么?”
趙玄祐哂笑,面對緊張的崔夷初,卻是云淡風輕。
“玉縈說,從我回府的那一日起,在流芳館里與我同眠的人就是她。”
雖然早有預料,但當趙玄祐親口把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崔夷初的腦子仍是一片空白。
她攥緊了手,不禁掌心被汗?jié)裢福B額頭亦冒出了汗來。
趙玄祐本就不懷疑玉縈的話,只是看到崔夷初這副反應,忽然覺得沒意思的很。
今日之前,他竟是存了心意要跟眼前的女子廝守一生。
真是個笑話。
他狠狠吐了一口惡氣,再看向崔夷初的時候,目光驟然鋒利了許多。
“玉縈說,第一次是寶珠勸著她喝了許多果酒,昨日她中毒,又是寶珠給她送去了栗子糕。夫人可知道這是什么緣故?”
“這......”崔夷初已經(jīng)徹底失了分寸,支吾片刻后,只能死撐道,“我竟不知還有這樣的事。第一次?第一次是什么時候?”
“夫人與我的第一次,當然是我回府那一日。”趙玄祐耐著性子緩聲道,“夫人可否明明白白地告訴我,那天晚上,床上的人到底是玉縈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