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縈放下緞子,將頭埋得極低,生怕旁人瞧出自己的笑意。
“夫人,你沒事吧。”寶釧忙扶著崔夷初坐下,又叫了丫鬟進來清理地面,勉強勸道,“往后世子能留在京城,是天大的喜事啊。”
聽著這話,崔夷初稍稍回過神來。
元青還在眼前,她不能失態。
只是......趙玄祐怎么會留任京城?明明過不了多久他就該回邊塞了......
“來人啊,趕緊收拾一下。”寶釧見狀,大聲嚷嚷起來,很快院里的丫鬟拿著笤帚進來,很快將地上的狼藉打掃干凈。
崔夷初此時總算是鎮定了些,她抬眼看向元青,點頭道:“世子能留在京城,真是天大的喜事。今晚得好生張羅一個席面慶賀一番才行,元青。”
“夫人請吩咐。”
“等世子回府,便跟他說今晚在望月軒擺飯,我會把老太君請過來一起熱鬧。”
“知道了。”元青說著,朝崔夷初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玉縈正欲跟著他一塊兒出去,卻被崔夷初叫住。
“玉縈,這一大早的,你挺忙啊。”
“夫人有事,盡管吩咐奴婢。”
崔夷初冷笑:“你一頭扎進泓暉堂里,我哪兒敢吩咐你啊?”
玉縈聽著她這話,覺得十分好笑。
當初要送她去服侍趙玄祐的時候,可是口口聲聲說要抬舉自己做通房的,如今倒是不裝了。
玉縈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低頭不語。
寶釧因知道崔夷初暫時不會殺了玉縈,心里恨極了她,見她這副扭捏作態恨不得上前撕了她。
“你敢去泓暉堂勾引世子,連周媽媽都敗在你手里,可真是威風啊!”
“寶釧姐姐說的什么話?我在泓暉堂只是打理花草,周媽媽的事那日我都跟夫人說過了。”玉縈說著便委屈地直抹淚,“再說了,夫人都允了奴婢的通房身份,奴婢給世子打理花草又怎么了?”
說來說去都是罵她去勾引趙玄祐,當初為了讓她隱瞞身份去服侍趙玄祐怎么不讓她離得遠一些?
“夫人是允了,可并沒有說是幾時,你這著急忙慌地往世子身邊湊,是在逼夫人抬你為通房嗎?”
玉縈含著眼淚看向崔夷初:“奴婢不敢,奴婢每回去泓暉堂都是在院里干活兒,不敢跟世子搭話的。”
她的眼睛生的漂亮,哭起來水汪汪的,看得崔夷初莫名厭煩。
“你既忙著泓暉堂的事,往后不必住在流芳館了,回花房去吧。”
“是。”
玉縈喜憂參半。
搬出流芳館,意味著自己不會時時刻刻都處在崔夷初的監視下,但回到花房,又要跟六七個丫鬟擠一個通鋪,她的銀子和避子藥這些東西都不好藏了。
等著玉縈退出屋子,崔夷初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
寶釧雖不如寶珠聰明,到底在崔夷初身邊服侍了許多年。
“瞧她哭得假惺惺那樣,夫人,這玉縈必須盡快除去,不能久留。尤其,世子要長留京城。”
“為何?”崔夷初的眸光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