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里的六十多袋糧食,像黑暗中的一點星火,短暫地驅散了籠罩在五十多條漢子心頭的絕望。但陳墨那句“這,只是開始”如同冰冷的語言,隨著法!要殺,就殺該殺之人!周文煥,劉彪,這些喝人血的狗官才是元兇!至于俘虜…我們缺人手,缺懂規矩的人。把他們捆好,帶上山,干苦力,挖壕溝,總比殺了強!”
最終,在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勸說下,眾人勉強壓下了怒火。幾個俘虜被捆得結結實實,丟在馬背上。
隊伍繼續向黑石山進發。氣氛變得更加沉重。繳獲的武器和馬匹帶來了一絲希望,但剛剛發生的屠殺和關于俘虜的爭執,卻在所有人心中投下了濃重的陰影。李長天和趙鐵柱之間,也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裂痕。趙鐵柱陰沉著臉,遠遠地跟在后面,不再和李長天說話。
傍晚時分,歷經艱辛,他們終于抵達了黑石山半山腰那座廢棄的山寨。山寨依山而建,寨墻由粗糙的巨石壘砌,雖然多處坍塌,但主體框架尚在,居高臨下,視野開闊,易守難攻。寨子里還有幾間破敗的石屋和一個巨大的山洞。
疲憊不堪的人們終于找到了一個暫時的容身之所,紛紛癱倒在地。
李長天站在山寨殘破的望臺上,望著山下莽莽蒼蒼的山林和遠方隱約可見的村落輪廓,心中沒有絲毫放松。他知道,暫時的安全只是假象。周文煥的報復,只會更加瘋狂。繳獲的武器需要分配,山寨需要加固防御,人心需要安撫,紀律需要建立……千頭萬緒,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長天哥!”一個負責安置傷員的后生匆匆跑來,臉上帶著一絲異樣,“山洞那邊…那個受傷的俘虜…有點不對勁?!?/p>
“怎么了?”
“給他包扎傷口的柳家妹子…就是那個會點草藥的…她說那人身上…有官府的令牌,還有…還有這個!”后生遞過來一塊小小的、沾著血污的銅牌,上面刻著一個猙獰的狼頭圖案。
李長天接過銅牌,入手冰涼。他不懂這是什么,但直覺告訴他,這不尋常。
“還有,”后生壓低聲音,神色古怪,“柳家妹子說…那俘虜昏迷中一直在說胡話,好像說什么…‘密道’…‘后山’…還有‘糧倉’…”
李長天瞳孔驟然收縮!他猛地看向山寨后方那片更加險峻、被濃密原始森林覆蓋的山嶺。
密道?后山?糧倉?
難道……這廢棄山寨,還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
他立刻轉身,大步流星地向山洞走去。殘陽如血,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前方的路,似乎又多了一層迷霧和未知的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