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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推進,我的記憶開始逐漸地混亂起來。
有時清早醒來,會突然在床上尖叫著說自己要回家,將想要抱住我的顧明狠狠推到地上。
又或者在飛機上,聽到去世已久的爸媽在自己耳旁說寶寶,爸爸媽媽來接你了。
雖然這些癥狀在我看完日記之后常常會好轉,但終究是治標不治本,不過是將行刑方法從劊子手改成了凌遲。
和一個真正的神經病一樣,我常常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舉動,在大部分時間里聽不進去任何勸告和解釋。
我看見一個中年的男醫生常常對著我哭。
清醒的時候我會安慰他李醫生,人各有命,不必強求。
但病發時,我只會拿起旁邊的一切物品打他:滾出去!這是我的領地!不允許別人進來!
而陪伴在我身側的愛人,則是一天比一天憔悴。
一天夜半,淡淡的月色下,我突然發覺顧明的頭發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白了大半。
看來,藥物研發的并不順利。
我緩緩俯下身,在他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假裝沒看見,其實他已經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