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樂安和親,父皇下了功夫。
他挑了幾個嚴苛的嬤嬤日日看守著樂安,而先前照顧我的女醫也制了一罐藥膏,能夠使得肌膚傷口恢復如初。
缺點是會痛不欲生。
我每回路過西宮,都會聽到樂安的慘叫聲。
一直到三個月后,她和親出嫁的前一天,我去見了她。
“你、你怎么來了!”樂安坐在椅上,因為要去和親,所以她沒有缺衣少食,可精神狀態卻差了許多。
“我來送送你啊,樂安。”我坐在她對面,發間的明珠釵奪目不已,微笑著看她。
樂安最看不得我般炫耀模樣,才要起身就立刻被幾個嬤嬤押在了地上。
她跪在地上,怒道:“死奴才,本公主明日就要去和親,我之后就是南胡的王后!你們還敢這樣對我,小心我治你們死罪!”
一個嬤嬤一巴掌扇在她嘴上,毫不留情。
另一個嬤嬤熟練地為她的嘴涂上了藥膏,她疼得大喊。
我用扇子掩著嘴,噗嗤一聲笑出來,“南胡的王后?”
“那南胡王五旬有余,比父皇還大上一輪,早已有了王后,你過去只是做個王妃。”
“我聽說那南胡的風俗是父死子繼,樂安,你之后可真是有福了,能一直做王妃呢。”
顯然她不知道這些,一雙眼睛睜得極大。
“不要......我不要!”她崩潰極了,不停掙扎著。
我笑著起身,聽她不停地求我,“我錯了,我知錯了,你去求父皇不要讓我和親好不好?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隨著我離開西宮,聲音逐漸消失。
次日,樂安準時被送去和親,聽說上馬車前她都是被捆著的。
城墻上,我看著她的隊伍越行越遠。
身赴異鄉,這就是對樂安最大的懲罰。
不過半年多的時間,南胡王崩逝,南胡聯合西狄進犯邊境,太子和肖曄一起奔赴前線。
西狄大敗,南胡直接被滅了國,聽說南胡的新王為了不讓肖曄的軍隊前進,特意把樂安吊在了城樓上意圖威脅。
結果肖曄一箭結果了樂安,羽箭穿心而過,樂安掉在了城門前,被萬千兵馬踩成了泥。
一年后,我重新回到了蘇城,和秦家人相聚。
依舊是肖曄隨行,護送著我。
當我在蘇城的老字號和肖曄一塊挑糕點時,我突然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正一瘸一拐地和野狗搶饅頭吃。
那乞丐的身影還有幾分熟悉。
“那是......”
糕點鋪老板娘顯然不認識我,她看著那個身影,一邊幫我裝糕點,一邊不屑地笑了。
“那是沈家郎君,就是那個想戕害妻子,結果被奪去官位徒步走回蘇城的沈硯。”
“他回蘇城后,被沈家一族除名,宅子也被收走。那之后他就瘋了,日日喊著自己是駙馬,是狀元郎......嘁,可笑!”
她把糕點遞給我,最后評價了一句,“虧妻者終有報應!”
肖曄攙著我上了馬車,車輪滾動,路過了瘋了的沈硯身邊。
他敗于野狗之口,手被咬得潰爛,痛哭道:“我是駙馬,我是萬安公主的駙馬!”
我放下了窗邊的簾子。
前塵種種,早已經是過去,我的未來,已是光輝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