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中的聲音漸漸散去,一陣腳步聲過后,雅間歸于平靜。然而在另一處,沈臨州戲謔地看著姜云姒,“怎么樣,本王帶阿云聽的這出戲如何?”姜云姒沉默地瞥了他一眼,也不知沈臨州是怎么做到的,竟讓這茶樓將隔音最差的雅間給了姜婉若。而他們,便在這隔壁的雅間里聽完了那對母女的所有計(jì)劃。“精彩絕倫。”她垂下眼眸,微翹的唇角恰好定格在最譏諷的弧度。沈臨州見她如此,就知道她有了對策,不過他仍舊揶揄道:“淑華公主乃是嫻貴妃之女,也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若是淑華公主出手,只怕就算是阿云你也得退讓三分。”“這不是很好?”姜云姒卻說,“姜啟之視我如眼中釘肉中刺,而他之所以還按兵不動,便是因?yàn)槲椰F(xiàn)在站在風(fēng)口浪尖,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若等這風(fēng)頭過去,我藏于人后,他自然有的是機(jī)會將我秘密殺害,姜婉若母女也是打的這主意。”“所以我唯有讓自己立于人前,才能讓姜啟之他們投鼠忌器。再者姜家的事皆因我而生,若我在這個時候死了,有最大嫌疑的必定是姜婉若,姜啟之怎會讓他的好女兒置身險境?”而眼下,姜婉若一定會千方百計(jì)讓她參加賞花會,引她與淑華公主不和。但是同樣的,她也可以借淑華公主而立于人前。到時候可不止百姓們關(guān)注著她,還有淑華公主以及諸多達(dá)官顯貴。“身在危險,不也是另一種安全?”她笑著看向沈臨州,眼中翻涌的是勃勃野心。看著她眼中的稀碎光芒,沈臨州忽得有些意動,她與他,果然都是一類人。明明只是他人眼中的獵物,卻偏不肯低頭,非要翻身成為獵人,為此,不惜以身犯險。那么她究竟會怎么做?不安分的獵物,該怎么反殺那些無處不在的,兇狠的獵人?他越來越期待了。胸中想要溢出的低笑被他壓抑在喉中,唯有眼中難以壓抑的興味透露了些許他的心思。危險,而不可言說。然而不過是在瞬間,他就掩藏了所有情緒,面上的淺笑依舊是虛假的溫和,“不過本王有些好奇,阿云既然找到了姜婉若的生母,為何不殺了她?據(jù)本王所知,姜婉若的種種手段,大多是依靠她娘出謀劃策,若是殺了姜婉若的倚仗,她豈不是只能任由阿云宰割?”“王爺這是在打聽我的私事?”姜云姒也笑著,那笑容里的虛偽不比沈臨州少。她以為如此冷臉,會讓沈臨州退讓,哪知他不但沒有松口,反而厚著臉皮承認(rèn)了,“阿云的一切,本王都想知道。或者阿云可以讓本王猜猜,那人可是與當(dāng)年的護(hù)國公府嫡女有關(guān)……”“啪”的一聲,姜云姒手中的杯子落在桌上,眸光冷冽地看向沈臨州,他這番話,倒像是故意惹自己生氣。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見狀,沈臨州卻對她的敵意熟視無睹,而是自顧自正了臉色,“既然此事阿云不愿說,本王便不問了。賞花會定在三日之后,本王很期待阿云的表現(xiàn)。”期待?姜云姒冷笑,“我可不期待。”自作自受惹了人生氣,面對姜云姒的冷臉,沈臨州只得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