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嫦曦微頓，沉默著沒有回答。
曾經自己夢寐以求的，終于近在眼前了，可她的心里早已不起波瀾。
遲來的陪伴，終歸是遲了。
突然，在一片花花綠綠的櫥窗之中，陶嫦曦被一條熾熱火紅的圍巾吸引住目光。
那一抹燦爛的紅，如旗幟般迎風飄揚在冬季，看得她心潮涌動。
“喜歡嗎？我去買。”
王司羽低沉的聲音拉回了陶嫦曦的思緒。
這個男人從未送過她新年禮物，而她原本送他的禮物——自己織的毛衣，已經親手扔掉了。
明天就要走了，自己也沒必要帶一個他送的禮物去北京。
陶嫦曦剛想開口，一陣急切的喊聲自身后響起。
“王團長！”
一個士兵匆忙趕來，貼在王司羽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文工團的柳淑英同志托我來找您……”
一陣冷風吹來，將士兵的話吹進陶嫦曦的耳畔，又吹散。
士兵具體說了什么，陶嫦曦不知曉。
她只見王司羽臉色變了變，看向自己的眼神變得閃爍。
“嫦曦，部隊有點急事要我去值班，你自己先逛，想要什么盡管買。晚上我再回家陪你和媽吃年夜飯。”
說完，他將一卷錢和票塞到陶嫦曦手中，然后跟著士兵匆匆離開。
“王司羽！”陶嫦曦下意識喊了他一聲。
男人連忙頓住步伐，回頭看向她：“怎么了？”
看著他著急忙慌的樣子，陶嫦曦扯了扯嘴角，咽回了原本想道出的話。
“注意安全，別走回頭路。”她輕聲提醒。
王司羽覺得她這番話有些奇怪，但沒有細究。
“等我回家。”
說完，他就上了吉普車揚長而去。
看著汽車駛離的方向，陶嫦曦低聲喃呢：“王司羽，我以后都不會再等你了。”
她深吸一口氣，將王司羽給自己的錢和票用手絹包好，放進口袋。
然后走到攤位前，掏出自己的錢買下了那條紅色圍巾。
朝氣蓬勃的大紅圍巾，正如她即將開始的新生活。
離開倒計時12小時。
陶嫦曦回了家，直接提著菜去廚房忙碌。
王母拄著拐杖下了床，發現不見王司羽，連忙問道：“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回來？”
陶嫦曦埋頭切菜，聲音平靜。
“部隊有事，他去忙了。”
王母用拐杖跺了跺地板，一個人碎碎念：“大過年的，部隊能有什么事……”
陶嫦曦聽到了，卻沒有接話。
晚上八點，鞭炮聲噼噼啪啪響起，空氣中到處彌漫著團圓的硝煙味。
陶嫦曦將一盤盤菜端上桌，再攙扶著王母入座。
“這到飯點了，司羽怎么還沒回？”王母聽著外面的熱鬧聲，再看著家里的冷清，又嘆了口氣。
陶嫦曦往王母碗里夾了一塊豬蹄，輕聲說道：“邊吃邊等吧，不然菜都涼了。”
王母點點頭，又往自己飯碗里夾了一堆雞鴨魚肉。
陶嫦曦想起前世王母就有高血壓、糖尿病，走的時候也是因為腦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