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晚還出來吹風，小心著涼。”夏吾的聲音響起。
顏昭棠聞聲扭頭，撞進一雙溫柔深邃的眼眸。
仿佛天上星子倒影眸中，璀璨奪目，而那星辰旋轉的中心，她只看到自己的倒影。
顏昭棠心頭一顫，遮掩似地垂下眼眸：“你不也沒睡。”
夏吾聳了聳肩，視線落在停止吹笛子的索朗扎西身上：“這么大動靜，怎么睡得著？”
話語暗含不忿，仿佛是在告狀般，聽得顏昭棠發笑。
正要說話，索朗扎西便已走到她面前。
他看見夏吾和顏昭棠披著的袍子，視線幾不可察地頓了片刻，下一秒又恢復了正常。
“是不是吹笛吵醒你了，抱歉?！?/p>
索朗扎西抿了抿唇，清澈的眼眸緊緊盯著顏昭棠，仿佛神明下凡，只為渡她一人。
這種神情與這樣的溫柔，是她以前夢寐以求的。
可現在……
顏昭棠看了眼夏吾，猶豫片刻，輕聲道：“我有話和索朗扎西說，你……”
夏吾一愣，體貼點頭：“我回帳篷睡了?！?/p>
說著便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寂寥曠野中，只剩索朗扎西和顏昭棠。
顏昭棠靜靜看著他，不由得想到睡前格桑的問題。
“她還愛嗎？”
顏昭棠抬眸看著索朗扎西，視線細細描摹他的五官，腦中回想這兩年間的點點滴滴。
索朗扎西任由她看著。
風吹亂她的發，他下意識伸手幫她拂去頭發，卻被顏昭棠后退一步躲過。
“索朗扎西，你不必這樣的?！?/p>
顏昭棠眉頭輕蹙，眸中生出一絲不解與憐憫。
索朗扎西聞言，眸色一沉，手頓了一下才放下，聲音輕柔：“我只是想對你好?！?/p>
像是以前顏昭棠對他一樣。
顏昭棠直視他的眼眸，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我不用的?！?/p>
“你不必覺得虧欠，也不必因此而負擔，想要彌補我。”
她想到索朗扎西這些天對她的好，只覺違和。
不由得搖頭，釋然道：“之前對你的好，是我自己請愿?！?/p>
“盡管有誤會，盡管你沒接受，我都沒有因此怨你?！?/p>
“所以你不必彌補我，我……”
話沒說完，索朗扎西便沉聲打斷：“不是彌補。”
顏昭棠一愣，便見他眉頭輕皺，抿了抿唇，緩緩開口：“是喜歡?！?/p>
他堅定看向顏昭棠，眸中冰山融化如水溫柔，清澈可見真心。
“我喜歡你?！?/p>
這話像是一聲驚雷，在顏昭棠耳邊炸開。
這句以前只出現在她夢中的話，竟在此刻親耳聽到。
她的心不自覺地顫了一下，怔怔看向索朗扎西，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索朗扎西迎上她的視線，眸中歉疚道：“是我太遲鈍，沒有早發現自己心里已經有你?！?/p>
他想到之前顏昭棠刻意和他劃清界限的種種舉動，和自己那些瞬間的難受與別扭。
以及顏昭棠離開后，他空落落的感覺和總想到顏昭棠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