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停瀾抬起手覆著臉,房子里太安靜了,以至于一聲輕微地嗚咽,都顯得那么清晰。
……
一周后。
夜色深沉得如同化不開的墨。
我下班后剛走出醫(yī)院,手機就響了起來,我看了一眼,按下接聽。
“喂,媽。”
“你什么時候休假啊?”
“后天吧,怎么了?”我有些疑惑,母親一向很少過問我的工作。
電話那頭頓了頓,笑著說:“怎么了,當(dāng)然是考慮你的終身大事啊,你難不成還要為了那個小子終身不嫁了?”
“不是。”我一噎,我當(dāng)然不可能為了江停瀾孤獨終老,可不帶代表我現(xiàn)在就能立馬投入一段新的感情。
我嘗試委婉道:“媽,我還沒想那么快……”
“你不想也晚了,媽都已經(jīng)給你看好了。”母親嘆了口氣打斷我,語氣也強硬了幾分:“你放心,媽的眼光準(zhǔn)沒錯的,對方家世好長相好,是媽媽好友的兒子,知根知底,絕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后天下午你就去見一面,就這么定了,可別放人家鴿子。”
母親撂下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我甚至連一個“不”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沒有辦法,我再不想接受這個安排,至少也不能放人家鴿子,也正好當(dāng)面和對方說清楚。
可我沒想到的是,溫母為我安排的相親對象,竟然就是那天坐在邁巴赫后座的男人!
男人的目光望向我,眼中也有微微的詫異,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
我訕笑兩聲,尷尬地坐下,感慨著孽緣,正猶豫著是先自我介紹,還是先道歉,畢竟我還記得和人家的車發(fā)生剮蹭的事。
猶豫之際,反而是男人率先開了口,眼眸深邃如潭,朝我伸出白皙修長的手:“郁庭穆。”
我猶豫了一瞬,回握住他的手:“溫婠。”
“我記得你。”郁庭穆眼眸忽而彎了彎,兩人交握的手一觸即分。
聲音清冷低沉,如同擊玉碎珠落在我耳邊。
收回手時男人溫?zé)岬捏w溫仿佛還殘留在掌心,我的心跳都莫名快了兩拍。
“是嗎?”我干笑兩聲,沒想到他也還記得那天早上的糗事。
我握著桌上的一杯溫開水斟酌著開口道歉:“那天早上實在是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這件。”郁庭穆笑了笑,顯然對豪車損壞的事絲毫沒放在心上:“是那天在飛機上,你搶救了一個早產(chǎn)兒的事。”
我一愣。
她當(dāng)時只顧著救人,根本沒注意到過別的。
郁庭穆其實也沒想到,那天在飛機上隨意一瞥的身影,竟然會讓他記到現(xiàn)在。
更沒想到他和我之間,能有這么多巧合的不期而遇。
“第一次見面,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菜。”郁庭穆朝我遞去菜單,“點你喜歡的就好,不用客氣。”
他的聲音低沉好聽,莫名帶著讓人心靜的感覺。
我本想一坐下來就和對方說明來意,然后瀟灑利落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