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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頁)

又或者,一直都沒認(rèn)清自己感情的人。

不是夏時歡。

賀時衍在宿舍樓下站了很久。

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才不再停留。

湘南氣溫高,初秋的夜晚不僅不冷,反而還有些悶熱。

可他卻覺得自己的手腳冷得發(fā)抖。

明明在夏時歡17歲向他告白的時候,他除了驚愕,就是自我反省。

他是她的小叔。

她怎么能喜歡上她?

這太荒唐了。

可就在剛剛,就在他眼睜睜看著夏時歡,從他面前離開的那一刻,他忽然察覺到了自己內(nèi)心的恐慌來自何處。

那是害怕失去,害怕失去夏時歡的驚慌。

不只是偶爾調(diào)皮地叫他“哥哥”,追在他身后喊“小叔”的小女孩兒。

更是那個,勇敢地愿意將自己心意和盤托出的17歲少女。

可現(xiàn)在,他似乎已經(jīng)失去她了。

那些被他可以忽視的細(xì)節(jié)浮現(xiàn)腦海。

原以為距離可以讓她認(rèn)清自己的心意,明白仰慕與愛情不同。

到頭來,深陷其中的,卻是他自己。

正如夏時歡所說,躲著的人一直是他,對她視而不見不聞不問的也是他。

怎么她真的走了,不再糾纏,他卻一點(diǎn)都高興不起來呢?

答案呼之欲出,他卻不愿面對。

不愿面對那個,聽到夏時歡說喜歡時,悸動的自己。

許久。

賀時衍停下腳步,望著漆黑的夜空苦笑出聲。

……

另一邊,女生702宿舍。

燈已經(jīng)熄了。

屋子里只有極輕極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四個人都沒睡,也都默契地沒有出聲。

夏時歡卷著被子,一言未發(fā)。

今天去見賀時衍,也只是為了彌補(bǔ)沒有告別的遺憾,無論如何,陸家對她有恩,要是賀時衍不來,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去打擾。

可他來了,她終究不會對他視而不見。

一聲淺淺的嘆息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不能嘆氣哦,會把好運(yùn)氣吹走的。”

牛青妹聲音很小,卻輕輕地傳進(jìn)了每個人耳中。

李知淵翻了個身,半撐著胳膊戴上眼鏡,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聽清別人說什么似的。

“這句也是牛棚先生說的?”

牛青妹蹭蹭被子,聲音低了幾度,有些悶。

“這句是俺娘說的。”

“說得對,不能嘆氣。”

寧夏罕見出聲,只是為了證明自己也還醒著。

李知淵推了推眼鏡,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小聲問:“歡歡,今天來找你的那個人,就是你說的小叔嗎?感覺他……好奇怪啊。”

“是啊,他看你的眼神,不太像是……我也不知道,但也覺得他怪怪的。”

牛青妹扒著床欄桿補(bǔ)充道。

夏時歡沉默許久,才從被自己探出頭來。

她抿著唇,斟酌片刻才說:“他討厭我。”

黑暗里,寧夏眉頭一皺。

“那不是討厭一個人的眼神。”

她的聲音平靜,語氣里卻滿是篤定。

夏時歡閉了閉眼睛,將堵在胸口的濁氣擠了出去,繼續(xù)說:“他原本對我很好,在我成了孤兒以后,對我照顧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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