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目不忘,才去縣學一年,里頭的藏書基本看完了,平時借著抄書的機會沒少“禍害”各家書坊。
鐘先生上回也說,他沒多少東西可以繼續教了,沈謙的學識考舉人問題不大,區別只在名次高低。
科考三年一次,去年才開過春闈,下屆秋闈就在明年。
沈謙若明年春去府學,刻苦讀書大半年,拓展下眼界,秋闈時定會更有把握。
可,要是后年、乃至大后年才去府學,肯定趕不上下屆科考,豈不是要繼續蹉跎三年?一步遲步步遲,聶廣仁跟兒子耐心講道理。
沈謙卻搖頭:“晚三年也無妨,剛好兒子還能多抄些書,攢些銀子,幫家里分擔壓力。
等到那時,二弟也長大成人了,兒子離家也放心些。
若真落到要家里砸鍋賣鐵的地步,兒子寧可不讀。
你這孩子……休說這等混賬話!你堅持了這么多年,怎能說放棄就放棄?你這是在剜你爹的心!”沈謙越說越堅定:“爹,明年我也不去縣學了,就在家里讀書,能省下不少銀子。
鐘先生慈愛寬和,即便不去縣學,偶爾尋他討教功課還是可以的。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幾年兒子還能多增長見識,百利而無一害。
爹無須擔心,兒子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講了這么一長串話,沈謙有些喘不上氣來,咳嗽幾聲。
聶廣仁頓時心軟,上前給他拍背,面容憂愁又無奈,只得勉強答應,打算等兒子病愈再勸。
他剛端著空藥碗出去,聶鯉便抱著書本歡快跑進來,打著要請教大哥的名義,開始嘰嘰咕咕說方才的八卦。
聽完聶鯉轉述的表姐雄心,沈謙臉色有點木,是震驚到了極點反而表現不出驚訝的那種木然。
掙錢養家?供他讀書?招贅婿?蘇柳娘又在鬧什么幺蛾子?莫不是昨夜之事敗露,決定另辟蹊徑